孫狀元連連點頭,目光帶著贊許之色,“小小年紀,就有這番見識,不錯不錯。”
御哥兒朝任丘看去,“先生,我準備重寫一篇關于平衡的文章。”
任丘笑哈哈,“很好!夫人上上次給你布置的功課,論述親人之間的距離感,其實也是一種平衡。你可以將兩個題目結合起來,好好想一想。”
御哥兒躬身稱是。
任丘又說道:“我再給你布置一道功課,以茶為題,書畫輔之,不少于千字。限于半月內交功課。”
“學生謹記。”御哥兒功課多,卻不覺著苦,反而感覺很興奮。
他急于施展自己的才學,急于將自己的想法和感悟用文字表達出來。
三元公楊元慶趁機也給楊季,陳壯實布置功課,然后將三人打發了。
屋里就只剩下三位大神。
孫狀元開了頭,“公子御這般年幼,就有如此見識,二位如何看待?”
三元公同任丘交換了一個眼神,率先說道:“如履薄冰,不敢誤人子弟。”
任丘沒三元公那么含蓄,他很直接,“皇孫中第一人。性格脾氣不錯,不走極端,友愛弟弟妹妹,善于思考。小小年紀,已經有自己的主見,不隨波逐流,不人云亦云,十分好!”
孫狀元聽完任丘的評價,暗暗咋舌。
“二位認為公子御可有機會?”
這里所指的機會,不言而喻。
任丘哈哈一笑,他說話向來大膽,不遮不掩,“這得看大黃子殿下有沒有本事登上那個位置。如果公子御有朝一日,身份變為皇子,我會十分樂意當一當太子少傅。”
“某亦然!”三元公楊元慶捋著胡須輕聲說道。
孫狀元呼吸有微微急促,“你們二位……這個山河書院,莫非是在為公子御儲備人才?”
三元公楊元慶笑了笑,說道:“山河書院主要是造福天下讀書人,教導皇孫只是順便。”
孫狀元眉眼微動,他才不信三元公的鬼話。
他又朝任丘看去,“任先生貴為欽天監監正,又是陸侍中親自提拔。而陸侍中又是陛下的心腹謀臣,偏偏你又是公子御的老師。不知任先生究竟是何立場?”
任丘搖著折扇,哈哈一笑,“我沒有立場。如果真要確定一個立場,我的立場就是我。我以我的意志為主。我樂意教導公子御,同我給陸侍中出謀劃策,并不沖突。孫先生,你的立場又是什么?”
孫狀元思慮了一番,“我還要再觀察觀察。”
三元公楊元慶說道:“春節之前,公子御會一直在書院讀書,孫先生可以就近觀察。”
孫狀元好奇問道:“明年公子御不來書院讀書嗎?”
“明年公子御會進宮讀書,接受皇室教育。屆時,一個月只能來六天。每十天來兩天。”
原來如此!
孫狀元感慨道:“沒想到大皇子殿下竟然舍得將公子御送到宮里讀書。”
三元公微微搖頭,“非也,此事由詔夫人做主。很明顯,在教育皇孫上面,詔夫人很有想法,要強過大皇子殿下。”
孫狀元聞言,了然一笑,“皇室一族,向來不會教導孩子。大皇子能力頗強,卻沒有走出皇室一族的圈子。”
任丘一針見血,“只能說大皇子殿下運氣極好,娶到了詔夫人。詔夫人才是大皇子殿下一家的主心骨。有她在,這個家就亂不了,公子御會成長到讓人刮目相看的地步。”
三元公含笑看著孫狀元,似是在問:你贊同任先生的說法嗎?
孫狀元眨眨眼,目前看來,他只能贊同。
“大皇子和詔夫人,同別的皇子夫妻有些不同。別的皇子夫妻,都是男主外女主內。到了大皇子這里,顯然是反著來的。明面上是大皇子主外,其實是詔夫人在主導一切。這兩年詔夫人身體不好,極少露面。但是一切事情,依舊有跡可循。”
三元公身在書院,對朝廷的事情還是很關心。
任丘早已經看破了一切。
他喝著酒,搖著扇,“我很期待,詔夫人會走到哪一步。我更好奇,新民縣,水泥路,快遞……種種措施,到底會給大周帶來什么樣的改變。”
“老夫同樣好奇!”三元公笑著說道。
孫狀元嘆了一聲,“老夫閉門造車太多年,竟然已經跟不上二位的思路。不行,不行,老夫得趕緊將功課補上。”
任丘得意一笑,“孫先生可以看看《山河書院報》,看看《大周生活秀》,肯定會有收獲。至于《國子監報》就算了。那上面的文章,酸得很,還都是老一套。明顯已經跟不上這個時代。”
聽到任丘將國子監貶得一文不值,三元公同孫狀元齊齊放聲大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