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嗶了狗了。
顧玖說道:“陛下明鑒,兒媳并不是在廢話。兒媳有說過,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西北一地,幾乎是魯侯的一言堂。西北大都督一人,短時間內怕是轄制不了魯侯。畢竟李大人是文官,不是武將。
沒有在戰場上建立功勛,李大人就無法真正得到軍隊的支持,也就無法對魯侯形成強有力的壓制。陛下,戰爭已經打響,這個時候就要考慮派一個人前往西北,幫助李大人奪去兵權,最好能打一場勝仗,洗刷東北關防的恥辱。叫世人都知道,會打仗的軍隊不光是西北軍,還有其他邊軍。”
文德帝直接問道:“你心目中的最佳人選是劉詔?”
顧玖一臉坦誠,沒有絲毫遮掩,“除了劉詔,兒媳想不出比他更合適的人選。鎮國侯已經老了,柱國公也老了。至于各府勛貴子弟,裴蒙一人足矣吊打所有京城勛貴子弟。兒媳并非故意漲裴蒙志氣,兒媳只是實話實說。
同京城一干紙上談兵的勛貴子弟比起來,常年在戰場上歷練的裴蒙,比他們強太多。甚至可以說,連劉詔在戰場上歷練的時間都大于京城一干勛貴子弟。
而且劉詔還有其他勛貴子弟不具備的優勢,他是皇子,身份上高于裴蒙。盡管裴蒙不樂意,見到劉詔也得下馬行禮。這是一種心理上的壓制。人在憤怒的時候,總是比較沖動,會做出錯誤的決定。常勝將軍說不定也有大敗的一天。”
文德帝冷哼一聲,“敢情你指望著朝廷的常勝將軍打一場敗仗?”
顧玖小聲說道:“兒媳相信陛下心頭也是這么盼望著。”
“放肆!”
“兒媳知罪!”
文德帝惱羞成怒,“裴蒙打敗仗,對朝廷有何好處?對你有何好處?朕倒是忘了,裴蒙要是敗了,劉詔就可以趁勢崛起。為了一己私利,出賣朝廷利益,是有多無恥?”
“陛下的話,兒媳不敢茍同。”
“你還敢狡辯。說盼著裴蒙大敗的人不是你嗎?”
“兒媳只是打個比方。兒媳再怎么無恥,也不可能出賣朝廷利益。大周同北榮這場戰爭,兒媳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一場國戰,決定著兩個國家的國運。兒媳的確是個自私的人,但絕不會出賣國家利益,更不會盼著裴蒙在戰場上輸給北榮。要輸也是輸在自己人手里。”
文德帝表情和緩了一些。
輸在自己人手里,總強過輸給敵人。
他揮揮手,“你退下吧。好生安置那些難民,其余的事情無需你來操心。”
顧玖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她躬身告退,離開了興慶宮。
……
文德帝心情不太好。
顧玖離開后,他一直坐在椅子上深思,許久都沒動一下。
常恩有些擔心,又不敢打擾。
只得一次又一次撤換茶水,確保文德帝任何時候想要喝茶水,茶水溫度都是剛剛好。
一聲長嘆!
文德帝終于換了個姿勢,發出了一點點動靜。
謝天謝地。
常恩喜極而泣。
文德帝眉頭微蹙,顯然在發愁。
大殿內,只有常恩一個人伺候。
文德帝可以放心說話。
“劉詔的能力,朕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是嫡長皇子,朕不能信任他,更不能給他兵權。”
“陛下可以從京營挑選武將,前往西北助李大人一臂之力。”
文德帝搖搖頭,“京營所有人加起來,無論是戰功,還是資歷,還是軍中威望,都壓不住魯侯。”
如果裴蒙是吊打所有勛貴子弟,那么魯侯就是吊打大周所有勛貴武將。
魯侯的爵位,正兒八經是他自己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