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不為所動,她輕輕敲擊桌面,觀察顧知禮的反應。
顧知禮滿頭大汗,坐立難安,仿佛屁股下面有釘子。
他眼神飄忽,不敢面對顧玖的目光。
或許是心虛,或許是壓力太大。
她問道:“事后你有猜出,是誰在背后威脅你嗎”
顧知禮連連搖頭,“自那以后,再沒人聯系過我。”
顧玖挑眉,“像你這么好用的棋子,只用一次就丟棄,沒道理啊。那個時候,謝茂是不是已經被提拔為東宮屬官,被仁宣太子重用”
顧知禮一臉懵逼,“你懷疑謝茂就是暗中威脅我的人不不不,這不可能。那時候謝茂只是個無名小卒,而且他是在蘇家出事后才被提拔為東宮屬官,時間上根本對不上。”
頓了頓,他又說道:“蘇老爺子被人趕出朝堂,損失最大的就是東宮。謝茂要做東宮屬官,哪能拆太子的臺。太子倒霉,他可落不到好處。”
“他可以趁機嶄露頭角,得到仁宣太子的看重。”
類似這種踩著同僚肩膀上位的事情,在官場上比比皆是。
東宮屬官,本就不是鐵板一塊,彼此之間一直都有爭斗。
再一個,蘇老爺子并非東宮屬官,他只是受到仁宣太子器重,是個骨頭很硬的文官。
顧知禮搖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他不相信自己會被謝茂擺布。
顧玖嗤笑一聲,“他當然能擺布你。若非有他,謝氏一個小門小戶的閨女,哪有機會進門做侯府公子的妾室。”
顧知禮冷哼一聲,“休要胡說。敢情在你眼里,老夫就是個蠢人加廢物嗎”
差不多吧。</p>
<strong></strong>顧玖沒繼續刺激顧知禮,而是問道:“我母親是不是威脅過你,所以等她生產后臥床不起,你就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沒有!老夫沒有殺人,更不會殺妻。”
顧知禮矢口否認。
所有的事情他都交代了,唯獨在殺妻一事上死都不肯承認。
顧玖不慌不忙,“你知不知道當年在你謝氏面前說漏嘴,謝氏偷偷做了什么事情”
“她干了什么她是不是又詆毀老夫”
顧玖從衣袖里拿出手絹放在桌上。
疊起來的手絹一層層展開,最終一截藥材露出了真面目。
“謝氏很有心機,她從母親的那份藥材里面偷偷撿了一根,一直小心保存。此藥材本宮已經命人驗過,上面殘留些許砒霜。”
“她陷害老夫!”顧知禮大叫道,撲倒桌上,想要毀掉藥材。
顧珽猛地站起來,提著顧知禮的衣領,將他放回位置上。
“父親莫要妄動。”他提醒道。
顧知禮一個勁的喘氣,汗水浸透了衣衫。
他慌亂,暴躁,“污蔑,全都是污蔑!鬼知道這藥材是從哪里來的,很可能她就是故意陷害老夫。”
顧玖似笑非笑,“母親死后,父親興奮激動,甚至喝酒慶祝,作何解釋”
“絕無此事!”顧知禮揮著手臂,“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聽來的胡言亂語,全都是假的,假的。”
“可是蘇家小堂妹是真的。小廝顧從的死也是真的。”
顧知禮發出毫無意義的嘶吼,像是野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