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這位時醫生的手,真涼。
這位醫生是他兒子的主治醫生,他打聽過,都說這位時醫生醫術高超,待人良善,是個極其好的人。
時醫生有個溫柔的名字,像江南女子,叫時瑾。
手術室這條走廊一直往里走,右拐,是消毒清潔室,這時候已是近黃昏,沒有人,亮著一排燈,還是有些暗。
時瑾低頭站著,半邊臉籠在暗處,水聲雜亂無章,他一遍一遍洗方才被老人碰到的手腕,涂抹皂液,用軟刷重重地擦,直到手腕的皮膚通紅,才淋水,沖去手上暗黃色的消毒泡沫,取了無菌布,慢條斯理地擦去水漬。
他抬起頭,光滑的金屬消毒柜上,倒影出男人精致的容貌,還有一雙陰翳的眸
外科樓大廳里,這會兒是新聞聯播的時間點,液晶電視上播放著異常吵鬧喧囂的鏡頭,像是演唱會的現場,尖叫與歡呼聲振聾發聵。
咨詢臺的兩個小護士,偷閑看著電視。
萬人空巷的體育館,絢麗的鎂光燈下,女人站在舞臺上,畫著濃厚的煙熏妝,短褲,夾克,長發撩起,她微微仰頭,沙啞而獨特的嗓音飆出最后一個轉音,她舉起手里的木吉他,親吻琴弦,高聲道:“我的榮耀,與你們同在。”
聲落,粉絲狂亂的尖叫與掌聲一波接一波。
隔著屏幕,電視外,也是一陣狼嚎。..
“啊——啊——啊——”
咨詢臺的這小韓護士,血槽要空了!她暈頭轉向,一手扶額一手扶住身旁的同事:“我要暈了暈了!快扶住我!”
同事小趙護士瞟了一眼電視機里的女人。
唱搖滾彈吉他的女人,確實,很美,很帥,冷艷又神秘,笑起來三分純七分魅,可又瞅了一眼身邊捂臉喘氣快要暈厥的小韓同事:“要不要這么夸張。”
對方給了她一個白眼,然后就對著電視機一臉花癡:“你不懂,身為資深笙粉,沒有一個不想嫁給我家笙爺的,我家笙爺的存在,就是為了打擊男人這種生物!”
笙爺。
演藝圈只有一個女人,被稱為爺,那就是創作搖滾巨星姜九笙,一個邪魅又清冷的女人,笑起來總是帶著三分涼意。
小趙護士不由得想起了家里那對才七歲大的龍鳳胎,打小不對盤,有生以來第一次統一戰線就是——身為了姜九笙的腦殘粉。
一個女人,怎么會這么男女老少通吃!
小韓還在蕩漾呢,轉頭就看見一個人,水墨畫里走出來的美人兒似的,美得清淡舒服,她甜甜喊了聲:“時醫生。”
時瑾微微頷首,目光落在電視屏幕上,看得專心致志。
“您也是笙粉?”小韓護士被自己這個猜想給驚到了。
時瑾搖搖頭,電視這時被人換了臺,他取了臺上的巡查表,便轉身走了。
小趙護士盯著時醫生那兩條逆天的大長腿,托腮思考:“難道時醫生也被你偶像打擊到了?”
她家的龍鳳胎就總說,看了笙爺之后,就覺得自家老爹就是‘生活暴擊’的實例體現。
“怎么可能,別的男人就算了,時醫生可是食物鏈頂端的啊。”小韓護士春心蕩漾,忍不住心里yy的小九九,“不過,我覺得時醫生看我家九笙小姐姐的眼神怎么比我還狂熱。”
小趙護士推了她一把,好笑:“別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樣腦殘。”
時醫生可是一朵高嶺花哩,夸張地說,醫院十個護士,有九個對他目的不純,剩下那個是已婚的。
“我這是老婆粉!才不是腦殘粉!我可是要給我家笙爺生猴子的!”小韓護士抗議之后,瞅了瞅走遠了的美人醫生,一本正經地八卦,“真的,我上次去時醫生的辦公室,不小心看到了他的電腦桌面,就是我女神的高清照,一看就是資深寵愛笙爺五百年的!時醫生藏得這么緊,難道是私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