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接到莫冰電話的時候,她同門的師姐正抱著話筒唱得聲嘶力竭。
“笙笙。”
“嗯。”姜九笙起身,邊往門口走。
隔著手機,莫冰都聽到那邊山崩地裂般的歇斯底里:“怎么那么吵?”
姜九笙推開門出去,找了個安靜的墻角:“在kv。”
莫冰詫異:“你不是去吃周歲宴嗎?”
“是啊,我大師姐平生一大愛好就是k歌。”
莫冰想象不出來,那個拉二胡的大師拿著麥鬼哭狼嚎的樣子,反差太大。
“什么事?”姜九笙問。
“老板剛才得到消息了,”莫冰賣了個關子,“知道那個碰瓷記者的主治醫生是誰嗎?”
她猜不到,低頭踩著腳下自己的影子。
莫冰提了提聲調:“你家時醫生。”
姜九笙眉眼彎了彎:“真巧。”
不止巧,還天公作美呢。
莫冰正了正色:“我不鼓勵你為了星途事業去對你家時醫生使美人計,不過,”話鋒依舊很正經,“男女朋友之間,適當的情趣可以增進感情。”
所以,還是建議她去吹枕邊風?
姜九笙沒說什么,笑著掛了莫冰的電話,剛要回包廂,視線的余光掃到回廊的盡頭,兩個人,似在爭執,爭鋒相對著。
是柳絮和她的經紀人劉玲。
柳絮語氣很沖,口吻有幾分問責的意思:“玲姐,你這是什么意思?”
劉玲神色漠然:“就是你想的那樣。”
話剛落,柳絮冷笑了一聲。
“這就是你給我爭取到的機會?”她惱羞成怒,扯著嗓門大喝,“你給我的機會就是讓我來陪酒?!”
劉玲嗤笑了聲,目光里帶了毫不掩飾的輕視:“別說陪酒,你現在就是陪睡也沒人敢用你。”
柳絮一句都聽不下去,轉頭就要走,身后,劉玲的聲音冷漠又諷刺。
“你以為你還有翻身的機會?”
她停下了腳。
劉玲譏誚:“還沒清醒呢?你的單曲砸了,才能與實力都不夠,除了一身黑點帶來的話題度,你身上還有能拿來賣的?我實話告訴你,別說給你出民謠專輯,秦氏現在根本都不打算用你,她姜九笙一天不倒臺,你都別想在歌手圈里混。”劉玲已經極度不耐煩,懶得再說,冷冷地丟了句,“機會我給你爭取到了,要不要上隨你的便。”
說完,劉玲直接撂下了柳絮。
她背著光站了很久很久,微微弓了腰,攥緊了拳頭,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可終究是回了頭。
這個圈子,踏出了這第一步,就不會再有回頭路。
姜九笙搖了搖頭,自作孽,不可活。
剛走到包廂,里面就傳來直擊耳膜的聲音,是師姐還在那撕心裂肺地飆著高音,好死不死點的還是姜九笙的歌,唱得真是一言難盡,直教姜九笙這個原唱頭疼欲裂。
正要推開,謝蕩剛好打開門,還沒讓她進去,就審問她:“你上哪了?”擺著張俊俏的冷臉,“是不是又去抽煙了?”
演唱會在即,謝蕩和宇文沖鋒管她很嚴,莫冰基本沒收了她所有的煙。
姜九笙實話實說:“沒有,接電話。”
謝蕩伸長了脖子,小狗似的嗅了嗅,沒聞到煙味才給讓路,說:“趕緊進來,三師姐她們說要灌你酒。”壓了壓聲音,他偷偷跟她說,“你拿最靠左邊那兩瓶,我給你兌好水了。”
姜九笙似笑非笑:“你小瞧我酒量?”
謝蕩嗤了一聲:“剛才是誰按著肚子疼得站不起來?”
剛才她那是痛經,一杯酒下去就疼了一陣。
“蕩蕩。”包廂里開了頻閃燈,忽明忽暗的光落在她臉上、眼里,她笑意淺淺,柔了眼底流的光溢彩。
謝蕩被她笑得怔了一下,轉開頭,沒好氣地:“你別叫我蕩蕩。”
她只說:“謝了。”
他強調,非常著重地強調:“叫我謝大師。”
“蕩蕩啊。”謝蕩他老子謝大師在點歌臺前喊,“蕩蕩!笙笙呢,快讓她過來唱一首。”
謝蕩:“”
老子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