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寧打開文件袋看了看,一只錄音筆,還有一張卡。他按了播放,曹旭的聲音先傳出來。
“時醫生,我有個問題想問問您。”
“什么問題?”
“外傷鑒定能具體精確到當天嗎?”
“會有誤差。”
“那誤差范圍會有多大?”
“十二小時之內。”
曹旭的聲音停頓了很久才繼續。
“時醫生,這是我的一點意思。”
時瑾未言。
曹旭小心翼翼地試探:“我的外傷鑒定報告上,能不能把受傷日期提前一天?”
錄音到此處就放完了。
時瑾依舊無波無瀾的,像是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卡里有二十萬,應該可以作為舉證曹旭的證據。”
霍一寧嘖了一聲,把卡和錄音筆收好。
傻子!
外傷鑒定的誤差范圍怎么可能精確到十二小時之內。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時瑾:“你詐他?”曹旭心里有鬼,又不懂醫,完全是被時瑾詐坑里了。
真是個腹黑的外科醫生。
時瑾氣定神閑,端坐的姿勢禮貌又不失氣場,不答,反問:“他很可疑不是嗎?”
霍一寧不置可否,就法律上來講,時瑾做了引導性指向,頂多給了錯誤的醫學指導,卻構不成欺詐,反而提供了曹旭造假的證據,有功無過,他這個刑偵隊長也無話可說。
接待室外,小趙又來敲門了,一驚一乍了。
“隊長,對長,”推開門,小趙跑進來,火急火燎地說,“不好了!”
霍一寧瞥了一眼:“又怎么了?”
小趙看了看屋里的人,顧不上外人了:“你打犯罪嫌疑人的消息上頭知道了,說是要罰你去當兩個月交警,手里的案子全部轉交給刑偵二隊。”
霍一寧被氣笑了:“老子打強/奸犯還有罪了?”
小趙硬著頭皮解釋:“你打人那會兒不是還沒證據嗎?”
“dna都出來還叫沒證據?”
這件事小趙很清楚,就事論事了一句:“當時嫌疑人不是說你情我愿嗎?”
就是嫌疑人說你情我愿的時候,刑偵一隊的霍隊長直接把拳頭揮嫌疑人臉上了,當場打掉了嫌疑人四顆牙。
咣的一聲,霍一寧一腳踢翻了椅子:“艸!”
“我可以離開了嗎?”
是時瑾,音色不溫不火。
霍一寧斂了斂脾氣:“簽個字就可以了。”
時瑾簽了字,徑自離開,宇文沖鋒隨其后,一前一后出了警局。
后面的宇文沖鋒突然開口:“你和姜九笙是什么關系?”
有些人,不用深交,一眼便知不是池中魚。
時瑾大概就是這樣的人,神秘、深不可測,而且目的性極強,又怎么可能是多管閑事之人。
時瑾徐徐轉身,語氣安然自若,他說:“我是他男朋友。”
宇文沖鋒驀然怔住。
對方稍稍頷首,走進了夜色,傅粉何郎謙謙君子。
許久許久,宇文沖鋒站到背脊有些發麻了,才恍然清醒,手有些微抖,拿出手機,幾次按錯了鍵。
電話接通了,他喊:“姜九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