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覺得,她家時醫生一定是不滿意她剛才講的那一個故事,雖然之前時瑾也說起過要她戒煙,可到底沒有正真拘著他。
她心存僥幸,扯他袖子,盡量語氣放軟:“一定要戒煙嗎?”
時瑾點頭,語氣雖輕,卻堅持:“吸煙傷身體,要戒。”
說實話,戒煙對她來說有難度,尤其是寫歌的時候。
她想商量:“時瑾,”
時瑾打斷了她,難得與她強勢:“別的都依你,這件事聽我的行不行?”
姜九笙是沒辦法拒絕時瑾的任何要求的,還是點頭了。
東西買齊了,時瑾去收銀臺付賬,排了很長的隊,時瑾怕有人認出姜九笙,便讓她在外面等,刻意避開了人群。
姜九笙依著墻,看著排隊的時瑾。
真好看。
他生得高,她一眼便能看見人群里的他,即便穿著普通的衣裳,也格外賞心悅目,周邊不少異性都在竊竊私語,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時瑾身上,或驚艷,或欣賞,亦或蠢蠢欲動。
那又怎么樣呢?
時瑾是她的,姜九笙抿唇,笑了笑,好在口罩遮住了臉,別人見不到她此時此刻忍不住的洋洋得意。
快排到時瑾時,發生了個小插曲。
排在時瑾前面的是一位七旬老人,老太太看著還算硬朗,穿著很樸素,身上的棉衣洗得有些顯舊,背脊佝僂,手里牽著七八歲的小男孩。
老人家買了一條電熱毯,有些吃力地放上了收銀臺,和藹地朝年輕的收銀員笑了笑,問道:“小妹,這個多少錢?”
老人有口音,普通話很不標準。
收銀員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似乎耐心不好,語氣不太友善,有些沖:“貨架上寫了。”
老人家不好意思地解釋:“我不識字。”
那女收銀員撇了撇嘴角,不耐煩地掃了商品的條碼,說:“二百一十九。”
老人家聞言笑了笑,說了聲‘夠了’,便讓孫子把手上的塑料袋放下,擱在收銀臺上,紅色的塑料袋,包了三層,解開來,里面全是五角一元的硬幣。
“這里是兩百塊。”老人家說完,又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硬幣,動作緩慢地數著。
女收銀員見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臉色已經很垮了,冷聲問:“沒有整的嗎?”
老人家羞窘地搖搖頭,扯了扯身上的舊棉襖。
女收銀員提了提那一袋子硬幣,甩到了一邊:“這得數到什么時候?”她已經極度不耐煩了,揮了揮手里的掃碼槍,“你先去那邊等著。”
女人聲音很大,嚇得老人身邊的小男孩縮了縮,不安地用破舊的運動鞋蹭著地面。
“我排了隊了。”老人家還抱著那條電熱毯,沒有讓開。
女收銀員直接搶過電熱毯,放在了收銀柜的下面:“沒看見后面排了很多人嗎?你這么多硬幣得耽誤別人多少時間。”她催促,“先讓開,別擋著后面的人。”
老人沒了辦法,只好牽著孩子去護欄外面等。
下一個,是時瑾。
女收銀員抬頭看了一眼,短暫地微愣了一下,然后才低頭,別了別耳邊的發,露出微紅的耳朵,手忙腳亂地掃碼。
“有會員嗎?”女收銀員抬頭問,語氣很溫柔。
時瑾說:“沒有。”
女收銀員拿了袋子,幫忙把東西裝好:“一共三百八十九,現金還是刷卡?”
時瑾不疾不徐地從收銀臺旁的貨架上拿了一把糖,數了數,二十四顆,標價是0。5元一顆。
他說:“現金。”然后遞了五張一百的,禮貌地詢問,“找零可否給我硬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