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回頭:“我是醫生。”
楊女士嗤笑,眼底不屑,冷嘲熱諷道:“天北醫院什么時候輪得到一個醫生來做主了。”她睨了護士長一眼,命令的口吻,“把你們院長叫過來。”
楊女士的話剛落。
時瑾不容置喙地重復:“準備輸血。”
劉護士長直接忽視楊女士,去血庫取血了。
楊女士募地站起身來,勃然大怒:“你——”
時瑾打斷了,語氣不溫不火,看向治療室門口的護士:“這里是急診室,是救人的地方,把無關人員請出去。”
護士愣了一秒,上前去請人:“談夫人,請你出去。”
楊女士冷笑了一聲,目光凌厲,掃了時瑾一眼,嗤之以鼻般:“你要是把我趕出去了,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哦。”
楊女士一愣。
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她正要發作。
時瑾面不改色,輕描淡寫地說:“那你可以趁早給你女兒準備身后事了。”
楊女士一聽,火冒三丈,橫眉怒目:“你敢咒我女兒!”嗓門拔高,楊女士忍無可忍,“你是哪個科室的?讓你們科室主任過來,我現在就要解雇你!”
談氏注資天北,醫院哪個不尊稱楊女士一聲夫人,就是院長也要給七分顏色,哪里有人敢這么頂撞她。
時瑾從容自若,一雙漂亮的眼睛平平靜靜,沒有絲毫動容,只道:“沒有科室主任,心外科我負責。”短暫停頓后,他說,“我是時瑾,心外科主任醫師。”
楊女士突然呆若木雞。
不怪楊女士沒有見過時醫生,時醫生日理萬機著呢,病人都很難約到,何況病人家屬。
這時,談西堯接完電話進了治療室,有些驚訝,語氣很客氣:“時醫生怎么過來了?”
時瑾沒有回應,言簡意賅:“把人請出去。”
不知為什么,時醫生一開口,就都有了底氣,年輕的護士也不怵,直接板著臉:“請兩位先出去。”
哼,還要解雇我們時醫生,來呀,誰怕誰!
啪!
治療室的門關上了。
楊女士看著門口愣神了半天:“他真的是菀兮的主治醫生?”
未免太年輕了。
談西堯點頭:“蕭院長說是從耶魯醫科特別聘請來的,是個天才外科圣手,在心外科領域很出名。”
楊女士譏誚:“談墨寶那丫頭倒是會攀高枝,居然在醫院都有靠山。”
談西堯驟然怒喝:“夠了!”冷了臉,“她怎么說也是我女兒。”
“她是你女兒?”楊女士眼里全是憤恨,反唇相譏,“菀兮就不是你女兒了嗎?當初要不是你在我懷孕的時候出去偷吃,我也不會動了胎氣,菀兮也不會落下這個病,都是那對母女欠我和菀兮的。”她狠狠咬牙,眼底火光燎原,全是恨,“她就是把命賠給我女兒,也是她應該的。”
“你——”
談西堯語塞,徹底無話可說了。
九點,時瑾從急診室出來,姜九笙還坐在外面的長椅上,身上披了毯子,似乎睡著了,抱著膝蓋,安安靜靜地低著頭。
莫冰站在墻對面,剛要開口,時瑾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走過去,動作很輕,拂了拂姜九笙的發,輕聲喊:“笙笙。”
“嗯?”她抬頭,眼神惺忪。
時瑾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回去睡。”
姜九笙睡意也散了,問:“都結束了嗎?”
“嗯。”
“他們好不好?”
時瑾點頭,輕聲說:“嗯,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