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去見了霍常尋,那哪是個人,就幾天功夫,瘦了一大圈,頭發不剪,胡子不刮,臥室里全是煙頭和酒瓶子,好好的一張俊臉,被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去哪都抱著那個粉頭盔,跟得了失心瘋似的。
這哥們,紀菱染一走,真廢了。
電話那邊,咣的一聲,又是開酒的聲音,霍常尋喊了他兩聲‘東子’。
陸啟東心塞:“干嘛干嘛!”
他一副煙酒嗓子低啞無力,竟透著一股子脆弱:“我找不到,你幫幫我,幫我把她找回來。”
脆弱?
丫的,這輩子還能在霍常尋身上看到這兩個字。
誒,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越是浪蕩不羈的人,動起真格來,越不要命,陸啟東感慨:“我還以為你只是玩玩,頂多算認真玩玩。”怎么就把命玩進去了。
那邊乒乒乓乓的響。
霍常尋摔了:“玩個屁,老子沒她不行!”
陸啟東:“……”
老天保佑,千萬別像容歷和霍常尋,也整個小祖宗來折磨他。
紀菱染走了十天了,霍常尋完全廢了,不吃不喝不睡,到處找人,簡直驚呆了一眾人。
這還是那個浪天浪地的風流二公子嗎?
這天,容老爺子約了霍老爺子下棋,就說起了這事。
“老霍啊,你家常尋最近怎么了?我昨天看見他,怎么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整個一頹喪青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哪流浪回來呢。
霍老爺子捏著顆黑棋:“他呀,被個姑娘甩了,正要死不活呢。”
容老爺子覺得不可思議:“還有這事?”
大院哪個不知道那個花叢里打滾的小混蛋,居然還有失戀的一天。
“可不!我倒很想見見那姑娘,問問她用的什么家法,這么管用。”霍老爺子下了一子,“常尋那小子一身的毛病,他爸媽都管不了他,被這姑娘給他治的!”
“這是好事呀,終于有個管得住的了。”容老爺子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就問了,“那倆人怎么分手了?”
“那姑娘眼神好啊,瞧出來了我家臭小子是個豬蹄子。”
“……”
容老爺子手里的棋子掉了:誒,出來混,都是要還的啊。
“藍臉的竇爾敦盜御馬,紅臉的關公戰長沙,黃臉的典韋,白臉的曹操,黑臉的張飛,叫喳喳……”
霍老爺子的鈴聲,那叫一個氣勢磅礴。
年紀大了,不僅耳背,還眼花,霍老爺子揣著手機瞅了好幾眼才接通:“喂。”
是陸啟東。
“東子啊。”
電話那頭,陸啟東說得很快。
霍老爺子聽得不是很清楚:“什么事啊?你大聲點。”
陸啟東嚎:“常——尋——出——車——禍——了!”
霍老爺子猛地站起來:“什么?!車禍?!”
霍常尋出車禍了,在建安路,和一輛小車子相撞,陸啟東在電話里說,撞得很嚴重,人還在重癥監護室。
霍家的二公子出車禍,那可是天大的事,帝都的記者紛紛跑去醫院蹲守,勢必拿下第一手資料。
蕭荊禾傍晚才看到微博熱搜。
容歷剛接完電話,說他半小時后到醫院。
“你要去醫院嗎?”
“嗯。”容歷拿了車鑰匙,囑咐她,“飯已經做好了,你先吃,別等我。”
蕭荊禾說好,外面天有些陰,雨將下未下,她去拿了一把傘給容歷:“霍常尋是不是傷得很重?都上熱搜了。”
容歷接了傘:“不重。”語氣從容自若,道,“裝的。”
蕭荊禾:“……”
整個帝都都因為霍家公子重傷亂了套,結果是場風月計,他們這群人啊,各個都會玩,玩心玩計玩錢玩命。
她失笑:“你去醫院幫著演戲嗎?”她大概能猜到霍常尋的意圖了。
容歷搖頭:“我是去談正事。”
至于是什么正事,蕭荊禾沒問:“早點回來。”
“八點半就回來。”容歷換了鞋,靠在玄關的柜子上,稍稍低頭,“親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