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的院子就在容家后面,老爺子耳背聽不清楚,容菱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不作他想,陸家雖然有幾個小子,但闖禍的肯定是陸啟東。
老爺子問了:“這是又闖什么禍了?”
陸家那個小子,跟霍家的二小子一樣,都是不讓人省心的。
容菱說:“東子昨晚把綠地給燒了,剛從公安局回來,陸家老爺子正在院子里執行家法呢。”
陸家的家法很簡單粗暴,就一根搟面杖。
容老爺子聽完都驚呆了:“這些個小兔崽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連濕地公園都敢燒了。”他趕緊給自家孫子打電話,“子說啊,東子把公園都燒了,這種行為太惡劣了,你可千萬別跟東子學壞了。”
光聽聲音,也聽得出來容歷壓著的怒氣:“爺爺。”
“啊?”
這么正經嚴肅干嘛。
容歷說:“我不跟傻子玩。”
容老爺子:“……”
容歷掛了電話,抬頭便看見蕭荊禾坐在吊籃椅上笑,眼里含著幾分促狹的意味。
他走過去,抬著她的下巴,低頭與她直視:“阿禾,笑什么?”
隔得近,她眼里有他明晃晃的倒影,陽光碎在里面,笑都明媚了三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沒告訴我?”
容歷否認:“沒有。”
她笑得更開懷了,抓著他的手,然后學著他,手指挑他的下巴:“昨天晚上滅火的時候我看到了,滿天星上鋪了我的名字。”
還有那煙花,那孔明燈,全是示愛的痕跡。
容歷:“……”
昨晚太荒誕,他不想承認,可一時又無言以對。
她從吊籃椅上站起來,兩只手掛在他脖子上,明眸善睞,眼里都是花開:“容歷,你是不是要求婚啊?”
容歷懊惱地、認命地點了頭:“……嗯。”一股燥郁在眉宇間縈繞難去,“都被陸啟東搞砸了。”
陸啟東為了紅顏一笑,占了求婚的領地,打亂了所有步驟,給人姑娘下了一場煙花雨。
“你是因為這個才心情不好?”她聲音里混著點笑,唇落在他臉上,輕輕地吮。
她在哄他呢。
他心情極度不好,從昨晚到現在,都冷著眉眼。
“阿禾,”他扶住她的腰,“這次不算。”
陸啟東那個狗東西,他是再也不信了。
“不用這么麻煩。”她似乎一點也不生氣,眼里一直暈著笑意,英氣的眉眼柔和了,舉手投足里都有溫柔,她說,“容歷,你只要問我愿不愿意?”
容歷不解。
“你問啊。”
她笑著催促。
那是看著最歡喜的人,笑得最好看時的模樣。
容歷便問了:“你愿不愿意?”
她毫不猶豫:“我愿意。”踮起腳,她目光灼灼,安靜地看著他的眼睛,“我愿意嫁給你。”
容歷眸光亮了,像是星辰突然碎在了碧波蕩漾的湖面。
他的將軍,怎么就這般輕易對他折了腰呢,乖得讓他于心不忍:“八月二十八好不好?我想在那天娶你。”
蕭荊禾把臉枕在他肩上:“好。”
稱不上求婚,也不天時地利人和,她就這樣把一生許給了他。
婚禮定在了農歷的八月二十八,準備的時間不多,要忙的事情卻很多,容家沒讓兩個新人忙活,容歷的五個姐姐都回來了,親自操辦他的婚禮。
容家的老六要結婚了,娶的是個消防員姑娘,才一天,大院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容老爺子連狗都沒放過,對著齊小三家那只絕育了的狗說:我家孫子要結婚了,看你這單身狗,可憐啊,蛋都沒有,哪只母狗愿意要你。
絕育狗:“……”
它再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惡意,簡直生無可戀!
老爺子樂得合不攏嘴,成天拉著大院里的老頭子們炫耀自個兒的孫媳婦,還信誓旦旦地說,他很快就要當曾爺爺了,嘚瑟得尾巴都要翹上天。
哦,提一嘴,陸家的小子最近收斂了,有人說,是因為早間新聞點醒了他,于是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也有人說,是因為發小要結婚了,受了刺激,開始悔悟人生了。
可事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