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
這對父子倆!
霍一寧失笑。
沒有請西洋樂,這場婚禮很有古韻,奏的是管弦絲竹,張燈結彩,處處透著年代感。新娘子穿著鳳冠霞帔,被她的新郎牽著,一步一步走上臺階。
環佩叮當,搖曳生姿。
“沒有十里紅妝,沒有江山為聘,我也不再是大楚的王了。”容歷站在宮殿的臺階上,面向他的新人,“烏爾那佳·鶯沉,你愿意嫁給我嗎?”
蕭荊禾執著紅花綢緞的另一端:“我愿意。”
他們聲音很小,即便是不遠處坐著的高堂也聽不清端倪。
容歷欠身,行了大楚的男兒禮:“在下天家七子,歷親王,容歷。”他抬眸看著她,淺笑,“敢問姑娘芳名。”這番話,一字不差,一如初見。
她回禮:“定西將軍府,阿禾。”
三拜天地,前世的愿,終得已了了,天家七子容歷,娶了定西將軍府的鶯沉,在八月二十八。
他掀起她的蓋頭,吻了他的新娘。
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著,不說話,就十分美好。
——《門前》
洞房布置在了正殿里,里面的陳設完全仿古,從香爐到案幾,都古色古香,別人不知道,只有蕭荊禾知道,這洞房,像極了定西將軍府的閨房。
何涼青關上門,免得紅燭被風吹滅,又往香爐里添了點香料:“試了嗎?”
蕭荊禾點頭:“嗯。”
“結果呢?”
她笑了,燭光微晃,蓋頭之下,光影碎在眼睛里,全是歡愉的漂亮影子。
何涼青也笑:“恭喜啊。”門外傳來聲音,她把香爐蓋上,“容歷來了,我先出去了。”
她出去了。
容歷進來,關上門,拿了桌上的稱桿,走到榻前,挑開蕭荊禾的蓋頭。
她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含著笑,里面碎了點燭光,她聞到了淡淡酒香:“喝了很多酒嗎?”
容歷點頭,蹲下去,手放在她膝蓋上,仰著頭看她:“還沒有醉。”
“我給你弄點吃的。”
他拉住她:“先喝合巹酒。”
“好。”
容歷去拿了兩杯酒,遞給她一杯,坐在她身側,與她交杯而飲,淡淡的桃花釀,在齒間彌留著香氣。
放下酒杯,他把她的衣服和她的纏在一起。
蕭荊禾前世也未出閣,不太懂這些習俗:“為什么要打結?”
容歷很專注,低頭,側影搖紅,他把兩片衣角打了個結:“在大楚,新人都要這樣的,寓意永結同心。”
“然后呢?”
他把她鳳冠上的紅綢取下來,系在手腕:“然后洞房。”
話落,他傾身上前,想吻吻她。
蕭荊禾往后躲:“不能洞房。”
容歷抬眸看她,紅燭曳影,眼里是她略施粉黛后的容顏,漂亮得像畫冊的人兒,她拉著他那只系了紅綢的手,放在了腹上:“容歷,你要當爸爸了。”
容歷微微怔了一會兒,笑了。
“嗯,洞房先欠著。”
神明在上,他心愿已了,往后余生,再無所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