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遠不動聲色看她一眼,淡淡道“上上個周五,傍晚,朱明樂和你在辦公室吵過,是不是”
他說的時間很準。
胡心蝶下意識地想自己被誰看見了,當時她壓根沒看見人,只顧著和朱明樂說話了。
今天和她來這里的只有張晨一個,所以很大概率是她看到了,她真是沒想到。
胡心蝶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
她張了張嘴,琢磨著張晨肯定沒聽見她的話,“那個不是因為賬的事,不是因為這個。”
陸懷遠懷疑地哦了一聲。
胡心蝶就咯噔一聲,被他這聲不輕不重地弄得心里發慌,舔了舔嘴唇。
這樣焦慮的動作清晰地映在對面人的眼里。
胖子雖然再不心細都看出來胡心蝶很焦躁了,尤其是一雙眼睛不敢直視人,轉來轉去,這一般就是心虛的表現。
胡心蝶干巴巴地開口“不是這個。”
陸懷遠說“然后你將朱明樂拉進了辦公室里,賬本上有被撕掉幾頁,是不是動手的”
他將證物袋放到桌上。
這個賬本胡心蝶再清楚不過了,就是自己擔憂的源頭,沒想到就這么被發現了。
她嘴唇干得不行,眼睛也眨個不停。
正常人在警局里會格外緊張,如果是心里有事,那每一個小動作都會輕易地表明。
胡心蝶不過是大學畢業兩三年的學生而已,從未和警察打過交道,也沒和社會有過交道,每天做的更多的是待在收容所里。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該如何反應。
陸懷遠低聲道“回答我。”
“我”胡心蝶張嘴只說了一個字就卡住了,喉嚨口干得厲害,看向陸懷遠。
不過剛對上他攝人的視線,她就仿佛被火燒了一樣的低下頭,不敢再看。
胖子一看這模樣就知道她堅持不了多久。
他趕緊加把火,“胡心蝶,朱明樂的父母也證實過當天朱明樂很生氣地回家了,你還有沒有想說的”
陷于自己猜測中的胡心蝶壓根沒發現這句話的問題,她下意識地就以為朱明樂和父母提了吵架的事。
其實胖子只是說了朱明樂生氣回家而已。
僵持了足足十分鐘時間,陸懷遠問出的三個問題胡心蝶一個都沒回答上來,要么就是磕磕絆絆的。
她的心理防線崩潰了。
尤其是在知道朱明樂死亡之后,她就精神緊繃著,今天被這么錘了一下,一下子決堤了。
她喃喃道“我我不是和她故意吵的。”
陸懷遠倚在桌邊,重新問“這么說,你的確是和朱明樂因為賬目的事情超過,你做了什么事,挪用捐款私吞捐款”
胡心蝶艱難地點了點頭。
她的確是挪用了捐款,所以朱明樂發現賬目對不上之后就過來找她,她壓根就沒想過朱明樂會記賬。
兩個人因此吵起來。
胡心蝶和朱明樂是大學同學,又因為動保社團的事聯系到一起,再加上共同創了收容所,所以一度成為閨蜜。
但是這個收容所是毫無盈利性質的,反而還需要倒貼錢,所以她提議了捐款,和其他城市的收容所學習。
剛開始沒多少人,后來宣傳過后,數目開始增多,上萬塊就是幾天的事情而已。
胡心蝶和朱明樂用這個擴大了收容所,還買了一些設備,錢很快就這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