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被慈濟堂中哪個女童如此糾纏著問東問西,張還早已不顧離去,可今天他心中雖然也有些不太耐煩,卻強自忍耐著,干巴巴的答道:“我叫張還生,住在靠近院子邊角的一間瓦舍。
今早是站在床上爬上自己住處的窗戶,然后站在窗口上了房頂,又在房頂上借著墻外大樹長進院子里的枝干…”
“別吹牛了,就憑你這弱不禁風的身子還能穿窗躍墻,還不如說你昨晚從楊大兄那里偷了大門的鑰匙,今早開門偷溜了出去更讓人信呢。”張還生正胡扯著,突然就聽一旁那個英氣勃勃的女童撇撇嘴,不屑的說道。
被個小小孩童這么揶揄,他辨也不是,不辯也不是,張張嘴巴正不知如何回答,就見身旁的董靈芝已像是尋到機會般,朝著自己英氣逼人的同伴大聲嚷道:“安靜云,你老是以為自己聰明,這也懂的,那也懂得。
人家說的好好的是住在邊角的房子里,爬著窗戶上了房頂,借著伸進院子里的樹枝翻過了圍墻,又有什么不對,你一眼就能看出他爬不過去嗎…”
“我就是能看出來,他長的還沒有我高,一定爬不過去,一瞧就是胡吹大氣。”安靜云氣勢洶洶的打斷了董靈芝的話,沖她嚷道。
“那你說他是怎么翻過圍墻的?”董靈芝氣的小臉通紅,大聲問道。
安靜云不屑的答道,“自然是從狗洞里鉆出去的,也就是你才猜不出來。”
兩人吵的面紅耳赤,卻把爭執的源頭張還生忘在了一邊,而張還生見兩個女童斗雞一樣臉對臉的相互瞪著,互不相讓的嚷個不停,暗自好笑的無聲挪動腳步,悄然溜出了瓦舍,迎著寒風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此時他精、氣、神皆在巔峰之境,閂上木門后便急不可耐的鎮靜心神,回憶著清晨時自己隨風而起的情形,試圖以意念溝通天地,御風騰空,可惜幾次嘗試都沒什么異狀出現。
狹窄的小屋中只是冰冷異常,連一絲微風都沒有。
好在張還生信奉,功到自然成,自信以往的艱難付出絕不會白費,既然此前自己已經于無意間駕風飛,那么必然可以再次成功。
于是深深呼吸了幾口清冷的空氣,他細細思索了一會,開始將自己身軀周身的虛空之氣看成手腳,想象著驅使取來。
片刻過后,瓦舍中有微風生出,緩緩蕩漾,之后那風息越來越大,回蕩在四壁之間,吹拂的張還生頭發飄散,緩緩騰空而起。
“成了,成了!”低頭望了望離地的雙腳,擺動手臂做出鳥雀飛翔的樣子,張還生一面勉力維持著神念不散,一面大笑著喃喃說道:“我輩豈是紅塵客,一得風云便飛天,哈哈哈…”,在小小陋室之中慢慢飛來蕩去,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