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紅別人的前程,卻忘了別人是怎樣撈到這前程的。
就連楊浩源那樣的本事,還瞎了只眼睛才混到團頭的職銜,當初兩軍陣前,如果是他挨了那透目一箭,只怕已經昏倒在地上,被人砍死了…”
不等她把話講完,身旁的素媛已哀求似的低聲打斷道:“白刀,你這里講話,廚房里都能聽到,今天是初春,就少說一句吧。”
聽到這話,秋白刀勉強閉上了嘴巴,不遠處的安靜云卻在張還生身邊小聲接話道:“聽見白刀姐講的話了嗎。
做人千萬不要‘只記得賊吃肉,不記得賊挨揍’,跑海行商是能大富,但大浪淘沙,能富貴者萬中不過一、二。
你那離魂之癥十年都不得好,真要是去跑海了,發作起來,只怕人家直接就把你丟進海里喂魚,免得多個累贅…”
對這番叨念,張還生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只是笑笑,一言不發,心中卻默默想到:“如果不是這十年間我修行法經時,于冥冥中越來越強烈、清楚的感應到,自己元神所化龍象,霸占的那方天地,總是在召喚,鬼才非要去那蠻荒大洋中走一遭。”
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安靜云說著說著突然怒意橫生,恨恨擰了一下張還生的胳膊道:“張還生,你有沒有在聽人說話。”
“自然是聽了,不過我肚子餓的很了,咱們還是先填飽了肚腸再說吧。”張還生回過神來撇撇嘴道,大步朝酒席桌子走去。
初春守歲,辭舊迎新。
雖說還未開席便生了許多閑氣,但茶舍中的幾人除了自幼便身懷絕大秘密,從未和人真心以對的張還生外,都是在慈濟堂中如同親生兄弟姊妹般生活了十幾年,感情深厚之極。
生過氣后,怒火消了,還是聚在一起歡歡樂樂的吃起象征團圓的糖團子,飲著香香甜甜的米酒,守起歲來。
到了后半夜,楊浩源、莫達、阿貍三人也冒著剛起的夜風,和白毛雪,也趕到了茶舍,隨身還跟著兩個身量、模樣盡皆相同的少年郎。
一進大堂,楊浩源便脫下身上的皮甲,仔細的找了張茶桌放好,從門邊的盆架上拽下幾條干凈布巾,丟給莫達、阿貍等人,又自取用了一條,用力擦著頭上的雪水,笑著說道:“大家都到齊了啊,正好介紹兩個軍中的兄弟給你們認識。”
說著他指了指不遠處那兩個樣子一樣,神色卻大相徑庭,一個神情自若,一個木訥、拘謹的少年,“這是剛剛由末葉將主,親自遴選進我們嘯風軍里的俊才,前幾日大人親自下令遣給我當親兵,先磨練著。
他們是雙胞兄弟,兄長名叫許長始,弟弟叫許仲源,身世嗎和我們差不多也都是孤兒長大,不過他們兄弟卻有個好伯父養著,自幼就習得家傳功法《始源經》,如今已經是十一品的武者,真正的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