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還生從小便被人虜到海外孤島中的邪教長大,也沒見人主持過公平。
最后還是他自己憑著偶然撿到的上古大德遺骨,智慧大開才最終冒著生命危險巧施妙計,改變了命運,硬生生闖出了條生路,因此對于人世間的貴賤規矩,國法王命,一直都不太在意。
可是無論多么灑脫,張還生畢竟是炎黃血脈,對于先輩中那些德性超然的賢者,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敬意,不敢輕易玷污的。
因此聽到楊沫的話,他眼睛一下瞪大,連連擺手道:“我的命格找過會龜卜的高人算過,體無一根貴骨,命帶幾分財氣。
大人口中說的那張氏一門事跡,節烈可謂震古爍今,實在不像是我的祖先能做出來…”
“尊駕休得胡言,”聽到張還生說出這種話來,楊沫雙眉一豎,怒聲說道:“你自幼流落民間,連一顆激發血脈中天命之力的丸藥都沒吃過,更不可能有修士為你行那洗髓淬血之法,卻覺悟了春芒君的御風之力,這便鐵板釘釘證明,必然是張氏嫡系血脈無疑。
否則的話,天下間哪有這么湊巧的事,偏偏你的年紀、遭遇、身上暗藏的玉飾、覺醒的天命之力都與那張氏遺孤契合。
你白龍魚服之時,信口胡言沒得所謂,可一旦認祖歸宗便是真真正正,流傳著上古神魔血脈的貴人嫡脈。
凡事,尤其是言及祖宗之事,便萬不可信口開河了!”
聽到這番話,張還生頓時醒悟到這楊沫乃是個以人之血脈出身,判斷其身份貴賤的家伙。
也恍然大悟了這楊沫為什么不久前在南陽城客棧中,對自己先就像是對待那些南陽衙役般傲慢,后來察覺到他覺醒了天命之力后,神態卻馬上變的平和的原因。
望著楊沫那怒其不爭的表情,心中不由腹誹道:“真是一樣米養出百樣人,這世上竟然還真有真心實意相信‘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生而會打洞’的蠢貨。
也不想想由古至今有多少大德、圣賢崛起于草莽之中,先祖盡是默默無名之輩。
如果真照他們想的那樣,那通天下所有的大修行者、帝王將相、諸侯封君追根溯源就應該全都是宗親,供奉一個祖宗了。
真真是可笑之至。”,表面卻不動聲音的點了點頭,“多謝楊君提醒,我知曉了。”
聽到張還生用‘楊君’稱呼自己,那楊沫卻轉怒為笑,神情又是一變,親切的說道:“張君,你與我皆是血脈可直追上古的人中貴子,自然應當相互扶持,說這些客氣話作甚。”
“只是楊君,你既然認定我必是那張氏血脈,”張還生聞言陪著楊沫干笑了幾聲,輕聲問道:“我年幼只時又是怎么會被大須彌寺的和尚虜走,如今竟然驚動當今天子找尋呢?”
“這卻又是一番曲折的故事了。”楊沫頗為感嘆的說道:“當日張公青檀藏身民間,隱居在慶國之地,子嗣艱難,年近六十才生的一女,奉若掌上明珠。
至十七年前,犬戎犯邊連奪慶國二十一座城池,那慶伯眼看就要邦喪國滅,便身穿白麻素服,遠赴熊京,覲見天子告哀,長跪于阿房宮正殿玉階下九個晝夜,終于求得援軍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