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名雖然出身來歷不同,但本來都精明強悍,皆能獨當一面的地階武者爭執起來,錦衣人中的老者臉色不知不覺間變得越來越陰沉,心中嘆息的默默想道:“這嚴嵩、趙霽往常雖然也是桀驁,但那會如此一言不合便反目相向,分明都是先自亂了心神。
嚴嵩現在吵著要向赤熊衛動手,可實際卻色厲內荏,若我真的允了,還不知道他到底會如何做呢。
唉,東主家族到底崛起太短,沒有底蘊,雖然能靠著后結恩義,網羅到些死士,但到底不像那些根基深厚的萬年世家,有著不辨主家善惡,累世進忠的家臣、修士、武者效勞。
如那種人,不要說擊殺赤熊衛,就算真的刺王殺駕,也會慷慨應命,可普通死士雖不惜命,卻總是另有顧忌。”
感慨了一陣子,他覺得事情此時已經非自己能夠處置、解決的了,最終快刀斬亂麻的咬了咬牙,下定決心,用力揮揮手道:“好了,誰都不要吵了,襲殺赤熊衛之事乃是大逆犯上。
再說了,一都的赤熊衛列陣而行,便是天階修者也要避其鋒芒,我們就算行險也不見得能成功,此時不要再提。
棋差一招便是棋差一招,我自會親自向東主領罪,現在便先回熊都吧。”
聽到這番話,其余幾個錦衣人相互看看,齊齊拱手行禮,恭恭敬敬的說了句,“既如此,全聽大管家您的吩咐。”,一群人很快便消失在了山峰密林之中,峰頂只剩下烈日高照,云淡風輕。
而這時,張還生乘坐的轅車,還在五十名赤熊衛的簇擁下飛翔著破風急行,一個晝夜便穿行了幾千里的路程,落在了一座雄城之外的平坦大道之上。
那道路足有三十余丈寬,像是由一整塊白石鋪設而成,前望可見直通入那巨城之中,后望則隱入天地間,遙遙不知盡頭。
“張君,此路便是我大楚唯一的國道了。”端坐于轅車之中,透過車窗望著大道兩旁稻香花美的沃野,楊沫朝張還生笑著說道:“這些鋪路的白石都是采至千里之外的玉昆山中,由大神通者運至熊京城外,數十萬的匠人打磨平坦,嚴絲合縫的埋入地下。
因為石塊之間都用上好的糯米、蛋清蒸煮九日造成的黏漿粘住,石紋又都是相互契合,所以從熊京城池上眺望,整條道路宛如一條玉帶一般直通漓江,是以名為,白玉階。
按著皇朝禮法,欺近熊京三十里后,便是大修者也不能飛天遁地,只可腳踏實地的進入京城之中,是以我們也只能落地緩行了。
好在三十里路片刻便至,倒也耽誤不了太多功夫。”
“是嗎,”張還生聞言神色顯得頗為緊張的干笑著說道:“那不知進了熊京之后,我,我會被如何安置呢,是直接去見天子呢,還是先去面見張公青檀或是那位張竜大人認親?”
“面見天顏乃是何等榮光之事,之前單單演練各種面君之禮便需一天,”楊沫聽了大笑著說道:“怎么可能你一道京城,便能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