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還生雖覺得這周監學奇人奇、奇行,又談吐不凡,必有非同凡響之處,卻萬沒想到他竟是位修為已達天階之人,不禁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那與他對面而坐的周監學,這時卻仿佛沒有看到張還生異樣的神情,施施然的又說道:“好了,現在我先將你的性命來歷收入‘監生籍’中,日后你便是大楚國子監的監生了。”
說話間,周監學隨手在矮幾的烏木筒里摸出一根制作簡書的竹籌,用支細細的鼠尾毛筆,端端正正的寫了行字,拿在手中‘呼。’的吹了口氣,往空中一扔。
瞬間,那竹簽便像是離弦的利箭般,帶著呼嘯的風聲從張還生耳邊一閃即逝,飛出了石堂之外。
幾息功夫之后,外間便隱隱有清越的鐘聲,‘鐺鐺鐺…’響起,意味又有一名炎黃貴胄,加入了國子監中。
接著又過了片刻,一方寸許見方的玉牌,從中間曲折著,仿佛只蝴蝶般不斷扇動著風息,也不知從何處飛進了石堂之中,飄忽著落在了張還生面前的矮幾上。
“這便是你在國子監的腰牌了。”周監學見狀,指了指那落下之后,就變得硬挺一塊,和普通玉塊毫無兩樣的方牌,笑著說道。
張還生將那玉牌拿起看了看,見上面只陰刻了他的名字,和許多繁雜的花紋,不解的問道:“監學大人,我剛才進國子監時,看其他監生出入大門,并未有人查驗腰牌呀?”
“貴人自擇之也。”周監學聞言笑著答道:“國子監從不限制監生去留,這熊京內城又只炎黃貴人才得進入,驗查腰牌何用。”
“那它的用處是?”聽到這話,把玩著玉牌的張還生,又在問道。
“國子監中有三宮、四殿。”周監學聞言耐心的指點道:“那三座學宮,一座名叫崇文,一座名叫尚武,一座名叫尊法,日日夜夜,時時刻刻都有學官,在內講解習文、練武、修法,最最根基處的法門。
你既蒙圣恩獲封云騎尉,當見識過那阿房宮。
阿房覆地三百余地,卻也是從夯土平地起始,一磚一石建造而成,若是無有堅固的根基為底,早就如那沙上樓閣般轟然倒塌,哪來千百年的歷史。
所以不管想做什么都萬萬不要瞧不起那立根,筑基的法門,一定要去好好聽聽。”
“是。”張還生肅聲應道。
“還有那四殿,”周監學見他明顯將自己的告誡聽進了心里,滿意的點頭一笑道:“以東、南、西、北四方為名,裝滿了無數的經史子集,修法、練武的功法。
雖無那最絕頂層次的,卻也有許多不俗的深奧法門,你可去慢慢的選看,卻挑到中意的,便可憑著腰牌投書,一月有一次機會,請教習單獨細細講解,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