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果是張還生初入熊京時說出這種話來,春熙、夏葉、秋痕、冬云四個丫頭只會心驚,卻不至于十分畏懼。
但今時不同往日,張還生認祖歸宗張氏,不知不覺已是經年,先由祖蔭獲天子封賞,后因不凡天姿、強悍武力名聲顯于權貴,現在往來的都是大楚京城年輕顯貴里響當當的人物,早已站穩了熊京張氏嫡長孫的位子。
平日里便是正院里的老總管偶然遇見,也是急急避讓行禮,更何況幾個本就在偏院里侍奉著他,正被其管著的貼身丫頭。
若真惹惱了,一句話便可處置了,萬沒人敢阻攔,后果重則喪命,輕則便是四個丫頭被一頓棍打后,發還本家,接著便是生不如死的一生沉淪,不知會過何等凄慘的日子了。
因而被一嚇唬,春熙、夏葉、秋痕、冬云臉色慘白的齊齊跪下,夏葉、秋痕、冬云戰戰栗栗的連話都不敢多講,只不住的叩頭,只春熙凄凄慘慘的哀求道:“君子,千錯萬錯全都在我,不關夏葉、秋痕、冬云的事。
要罰您只罰我,千萬莫要責怪她們。
是我,是我覺得薛家和風華少爺聯姻,惹的您煩心,這十幾天來如此自苦才發了失心瘋的胡言亂語…”
“你且等等,”張還生眼睛一瞪,打斷了春熙的話道:“那薛家選定要和我那便宜弟弟,聯姻了嗎?”
“正是。”春熙聞言一愣,聲音沙啞的答道:“半月前已傳出信來,薛家嫡系的梓寧貴女嫁于風華君子,嫡長孫奈安君子娶我們家的橘莞貴女,整個熊京城里都知道了。”
“真的嗎,那我豈不是就此脫身了嗎,妙哉,妙哉。”張還生聞言頗為驚喜的鼓掌而笑道。
見他喜不自勝的樣子不像是作偽,春熙張張嘴巴,一時忘我的說道:“君子,您,您不因是風華少爺娶了薛家小姐,氣憤不甘嗎?”
“這有什么氣氛、不甘的,”張還生回望著春熙奇怪的答道:“我正是該新苦修行,為異日做大事業,謀大成就立根基的時候,怎可有家室之累。
便是讓我和那薛家聯姻,我也一定要百般推脫,這樣一定會惹惱父、祖,那有現在輪空這般輕松。”
“可那薛家小姐的祖父可是大楚戶部侍郎,父親乃是御史臺都御史…”春熙聞言呆呆的又說道。
“我管他祖父是誰,父親又是哪個。”張還生大笑著又打斷了春熙的話道:“峰高千仞無欲則剛,海納百川有容納大。
大丈夫生于人世間,浪跡紅塵中難道還要靠妻子姻親成事嗎,哈哈哈哈…
你一個小小女子,針鼻大的心眼,拿來度大丈夫之腹,本就可笑至極,犯了酒氣,說了出來,竟還覺得我會惱羞成怒的責罰,更是惹人發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