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那些有門道的奴隸販子,全都和蠻邦異族有著勾結,販賣的人貨都是戰敗被俘的兵丁,有手藝的匠人,千里挑一的美貌女子,一個的價錢便能抵得訓斥奴人十個、百個,一船幾千人運過去,獲利何止百萬。
比如我那日在海難中救下的幾人里,竟有一位出身權國宗室支脈,名為森玄機的邊地大夫,深諳牧民、理政之道,尤其擅長經濟,張國能有如今的局面,皆是他籌謀之功。”
“原來如此,”聽到這話,坐在張還生對面的老翁恍然的笑笑,語帶深意的說道:“君子立國不久便因海難遇如此大賢,機運之深,簡直如穆公五羖贖百里奚…”
“老丈何必如此試探。”張還生聞言臉色一肅,打斷了那老翁的話道:“既然家祖已經應允將張國獻于姜氏,我又怎會吝惜壞了他的留存青史的名節。
再說于這海外孤島立國,底蘊不足,實在是苦樂自知,外人來這里草草一看覺得似有昌盛之像,其實遭場獸災可能便一切盡毀。
君不見,商貿一興,我便命人建關隘將臨海的坊市與張國腹地隔絕了嗎,原因便是覺得兵備實在不足,唯恐被那些唯利是圖的海商看破虛實,勾連了海匪劫掠…
哎,總之無論是三個月前,還是如今,我都會唯家祖之名是從,有何要求,諸君只管直言便是。”
聽到這話,那老翁亦臉色一整,恭恭敬敬的離席施禮道:“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真羞愧難言也,先請君子恕罪。”
“食君之黍,忠君之事,”張還生灑然一笑道:“老丈適才所言全不為己,又何罪之有呢…”
兩人客套了一會,仍然不議正事,直到叫來了酒菜,一番吃喝,酒足飯飽后,那老翁才邀著張還生出了客棧,漫步來到了海邊一艘大小居中的海船前。
頂著一輪明月,他顯得微微有些熏醉的輕聲說道:“君子莫看此船毫不起眼,實則有非凡之處,有了它,適才您所說的海外立國種種憂患,可解大半也。”
張還生聞言一愣,失聲問道:“里面裝著何物竟如此神奇?”
“暫且容我賣個關子,一會也好變個戲法讓君子瞧瞧。”老翁笑吟吟的答了一句,之后提高聲音朝那海船上喊道:“小子們還不快快卸貨。”
話音落地,那海船上突地垂下十幾條懸梯,上百船夫、水手打扮的人開忙忙碌碌的將許多三尺見方的木箱搬運到了碼頭之上。
等到他們把貨卸完,老翁朝張還生拱手施禮笑著道:“請君子命人找些騾馬,將這些箱子運至空寂無人之處。”
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張還生也不多言,直接便在海港亮出身份,調動來了馬車無算,連貨物帶人通通拉著,駛進了海淵關中,一直深入張國境內,直到一處谷地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