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升譙脫口而出了兩句話后,便像是醉酒似的臉孔一下變得通紅,恍惚間,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張還生的回答,只似笑非笑的傻傻站著。
見他這樣,張還生淡淡一笑,也沒再說話,轉身找了張距離自己最近的木桌坐了下來。
而在同一時間,本在張還生身后的楊浩源快步上前,用力捶了下漢升譙肩膀,低聲說道:“升譙,還生來了,你還不趕快回后院,整治些精致的茶點,順意的把弟妹、豆兒、秧兒喚上來見見面。
還有別忘了讓伙計去醫館把阿貍、莫達和素媛也喚來相見。”
“啊,啊,我這,這就去,這就去。”漢升譙聞言回過神來,呲牙咧嘴的摸著自己被捶腫的肩頭,慌慌張張朝后院跑去。
見他離去,楊浩源這才走到張還生身旁,板著身子坐下,笑著說道:“人沒那么多的上進之路,日子反倒過的平和、安順。
升譙兩年前便成了親,去歲的正月里添丁進口,有了一男、一女雙生的孩兒,想想比起我與阿貍、莫達混跡了這些年,卻鬧得個如此狼狽的下場,還要還生你來相救,有福的多了。”
“大兄你只忙于建功立業,卻荒廢了私事,”張還生笑著搖搖頭道:“憑地辜負了白刀、素媛兩位阿姐的真心,現在可是后悔了嗎?”
人心微妙,如果張還生只是楊浩源的相好兄弟,這么出言戲謔,無論真假都給人一種不分長幼的無禮感覺,可此時兩人君臣名分一定,再這么說卻透出一種親密、器重的意味。
因此楊浩源聞言不僅未露出羞怒之色,反而像是無言以對的苦笑著央求道:“還生莫要揶揄為兄了,唉,我,我,唉,莫要再揶揄為兄了。”
“我與大兄自幼相識,知道汝有幾許的才干、抱負,”張還生笑著道:“今日兄長既然愿意屈就投入張國,未來前程便無需再慮。
但剩下的私事卻需你自己定奪了。”,他正說著,突然看到漢升譙端著一托盤的清茶、點心,又轉回了大堂,身后還跟著個長相俏麗,體態豐腴,懷中抱著兩個肥肥壯壯嬰孩的少婦。
來到張還生坐著的桌前,將那托盤放下,臉上仍帶著些暈紅的漢升譙,強自鎮定的笑著道:“今年早間剛收的雨前巖山茶,配著奎家糯米、蔗糖的糕子、點心最是愜意,還生多吃些,多吃些。”
“是。”張還生聞言笑笑應了一句,之后指了指漢升譙身后的婦人,“這位想來就是嫂嫂了?”
漢升譙連連點頭啰啰嗦嗦的答道:“是,是,這便是我前年娶得媳婦,姓許名依蓮,你該當叫嫂嫂,她抱著的是你侄子、侄女,還未取大名,一個暫且喚作瓜兒,一個叫秧兒。”
“張還生見過嫂嫂。”待他把話說完,張還生馬上便站起身來,拱手施禮道。
那少婦似乎也是知曉眼前青年的驚人身份,急急欠身還禮道:“依蓮見過張家叔叔,不敢當叔叔如此大禮,萬福、萬福。”,舉止間顯得有些慌張,不過卻透出股爽辣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