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以為賊人出沒。”他最初發現那動靜時,確實是以為有賊人出沒,才會用帶著殺意的眼神看過去。
沒想到,是她……居然會是她。
御恒又垂了眸,不與她直接對視了。他掩藏情緒的本事太差,他怕一時不察泄露了自己那份本就不該有的心思。
“哦,這樣啊……”她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問:“那你為何半夜在這里舞劍?”
大半夜的,就是守夜的宮人都忍不住打瞌睡,而他精神抖擻地在外頭舞劍。
若非她半夜起了,想透一透氣,還真不知道他在干嘛。
該不會……
她眸光微閃:該不會,他一直都是這樣吧?
向晚被自己的猜測驚到了。
實則不然,御恒舞劍不單單為舞劍而舞劍,他真正要做的是修煉他自己的劍術。
那一場刺殺,讓他深深地認識到自己有多么弱小,要不是那位將軍的出現,她差點兒就死在他的眼前。
他愧疚,他也是嫉妒的。他知道他沒有資格嫉妒,可他就是……忍不住啊。
他為護下她的那人不是他而不甘,是他太弱了,才會被一群刺客纏住,無法分神再去救她。
甚至因為分了些神在她身上,他還受了幾道不該受的傷。
他太弱了。
所以他才會在半夜時分,她熟睡時,在能保護她,又不會驚擾到她的地方練習劍術。
他想變得更強大,強悍到不會被一群弱小的刺客纏住,強悍到能在對她不軌的人群里將她護下來。
總不能像那次一樣,護不住她,自己還受了傷。
“屬下知錯,屬下驚擾了公主殿下。”他答非所問,視線落在落了幾片枯葉的地面,腦海中想到卻都是她。
他反復閉眼睛睜眼睛,努力將那張無雙美艷的容顏從腦海中掃去時,可悲地發現……他掃不去。
“別跪了,起來吧。”她一改之前窮追不舍的作態,沒有再問他了。
她與御恒相處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但她把他看了個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小小影衛有他的固執,他真的不想說的時候,用公主架子壓他,他也不一定會說實話。
既然他這么不想說,那她這一次就大發慈悲,放過他!
御恒稍頓,站了起來。
向晚沒有看他了,步伐轉了方向,往回走,“再舞一次劍給本公主看。”
舞劍的御恒和平時的御恒完全不一樣,平時的御恒,尊卑分明,沉默寡言,明明很年輕,卻死氣沉沉的。而舞劍時的他,瀟灑大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少年人的自信。
即使他蒙著黑色的面巾,一張臉裹得只露出一雙眼睛,他依舊風華無雙。
御恒摸了摸腰間的劍鞘,又抬眸望了望走到遠處的向晚,她正抱著胸,唇畔含著淡淡的笑意,一雙鳳眸仍是似笑非笑的,籠著一層薄薄的霧,教人看不清她內心在想什么。
他握著劍柄的手指不由得重了幾分,手臂一揚,長劍出鞘,帶著破開一切的氣勢,開出片片劍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