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白皙的手指捏住衣領,輕輕下拉,露出圓潤的肩膀,清冷的月光傾泄,為之鍍上華美瑩光。
衣裳半解,垂至腰際,袒露出除胸部以外的皮膚。
而秦曉曉的手按著束縛于胸的白布,布條上有一大塊血漬,呈深褐色,看上去暴露于空氣已久,非新鮮血液。不過,血污中隱約閃爍著濕潤的光澤,說明或許有新鮮血液流出,只是被深色掩蓋,叫人不易發現。
解開它之前,秦曉曉垂眸。
女子抿了抿唇,神情遲疑。
須臾,下定決心。她望向師妹,笑容親善“抱歉,能否請你回避片刻”
聞言,燕傾雪眸中閃爍疑惑。
隨即意識到不可描述的事,少女反應過來,臉色爆紅。
“嗯嗯我、我去準備藥。”
少女目光飄忽,不敢看師姐的眼睛,支支吾吾道。
蒼白的臉染上一層粉霞,終于不復之前隨時都可能消逝的虛幻感,此刻的她,給人感覺更像切切實實生人。
雖說,她們關系親密。
昨晚,她還幫昏迷不醒的師姐包扎,不可避免地把師姐無保留地看光了,但對方現今意識清醒,被自己這樣對待,一定十分難為情。
念此,燕傾雪唾棄自己愚鈍,繼而急匆匆地轉身,跑遠了。
望著少女腳步慌亂地躲到樹后,秦曉曉相信她的為人,不擔心她會偷看。
爾后。
晚風拂過。
樹葉抖動的簌簌聲,與解開布條的摩擦響聲混合。
支開燕傾雪,不是單純的為了廉恥心,而是方便擴大傷口,使它慢點痊愈,掩蓋自己非普通人,避免被懷疑。
對自己,秦曉曉下手粗暴。
雙手壓緊從鎖骨延伸至左膛傷口的兩側,毫不留情地往外拉,今其裂開。血涌如注,順著肌理蜿蜒而下。
她咬唇,盡量不痛呼出聲,鼻尖浮現一層薄汗。
很快,血打濕了衣衫。
傷口看上去十分恐怖。
覺得火候差不多了,秦曉曉停手,用布條稍微擦了一下血,接而挽起衣裳,遮住上半身的重要部位。
“可以了。”
她對樹后的燕傾雪道。
聽此,燕傾雪回身,懷里揣著三瓶罐子,走向女子。
走近后,她看到渾身是血的女子后,微微睜大眼,心中的那些緋色思緒即刻拋卻腦海。
跑到她跟前,燕傾雪驚道“師姐,你的傷怎會這樣”
“是我不小心,脫的時候扯掉了血痂,”秦曉曉波瀾不驚,說出早便準備好的臺詞,接著轉移話題“沒事,來上藥吧。”
燕傾雪凝視著可怖的傷口,眉頭幾乎皺得打結。
沉默良久,她開口,未違抗師姐的請求。
千言萬語僅化作一字“是。”
“麻煩你了。”
“如果很痛,就咬著這塊手帕。”
細心如燕傾雪,視師姐為一切的燕傾雪,自然發現了女子的唇由于外力,已然破開,涌出血絲。
少女捧著手帕,遞到她面前。
手掌一如面色,蒼白近透明。
當她手拿白手帕,竟一下子叫人分不清,是她的手白呢,還是手帕更白
見之,秦曉曉頗為心疼。她接過手帕,握住對方冰涼的手,柔聲道“謝謝你,為我做這么多。”
動作幅度過大的緣故,女子衣領敝開,春光乍泄。
發覺走光了,秦曉曉淡淡地收回手,攏了攏衣服。
手心被溫熱的物體覆蓋,對方又馬上挪開了手,燕傾雪攥著余溫,有些悵然若失,而后自責地說“師姐,不必謝我。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都是我”
“我應該堅持留下,幫師姐脫衣服,”燕傾雪說。
盡管包扎前,她抹了很多膏藥,這樣血就不會全和衣服粘一起。
結果
還是搞砸了。
實則,千錯萬錯,盡錯在自己弱小。
一直以來,她被師姐保護著,待在對方的羽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