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曉一下一下地撫摩懷中人的背,感受她緊繃的肌肉,如此想著。
此刻,烏云散開。
皎潔的月光籠罩世界,落在院中蔓延的血色上。
葛舍傷口流出的血越來越少,結合師妹之前的話,秦曉曉猜想,其中原因,可能是師妹對她下的手,而現在藥效已經過去,她自然停止流血了。
也可能血已流盡,無血可流。
若換作普通人,流了那么多血,早便魂歸西天。
可葛舍看上去僅是狼狽了些,甚至還有站著的力氣。
因為長期做蠱蟲的容器,體質特殊秦曉曉假設。
唯一能確定的是,葛舍能夠再多茍一會,茍到他們談話結束。
秦曉曉抬眼,看了看不遠處陷入癲狂的何羽后,而后轉向葛舍,問道“你來說。”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么,我再決定要不要救她。”
“順便一提,我討厭說謊者,對于胡言亂語的人,我不會姑息。”她語氣透出威脅,雙眼中盡是冷漠。
聞言。
葛舍心臟狂跳。
他深呼口氣,維持跪姿,依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事無巨細地托出,包括何羽騙師妹過來的那檔事。
“所以,”秦曉曉皺眉,問“何羽說能救我師妹,此話當真”
“不不能。”
葛舍頭埋得更深了,生怕她怪罪,吞吞吐吐地解釋“她的蠱蟲,只對死人有效她是這么對我說的。”
“求求您”他陡然舉頭“放過她,只要您放過她,我二話不說跟你們回青云宗,再也不作妖,求求大人”
在獨臂男人否定何羽可以救燕傾雪后,秦曉曉并無意外。
畢竟原文可沒這一出,燕傾雪的夭折是必然結局。如若真有法子救她,她最后也不會死。何況先天疾病,或許師妹還得了心臟病,這放到現代,亦難以醫治。
隨之,她感覺到少女身體頗為僵硬。
秦曉曉嘆息一聲,道
“第一,之前何羽也答應我聯手,結果出爾反爾。我憑什么信你們我又非傻子,不會想不開,在同一條路上摔兩次。”
“第二,你沒得和我談條件。我大可以不救她,直接把你綁回去。”
聽后,葛舍身形一晃。
“但是。”秦曉曉語調稍緩。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此為原主的慣用手段。
“何羽縱然罪大惡極,行為惡劣,但應交給掌門處置。”
秦曉曉一派正氣凜然,拉出最有話語權的男主擋刀。
接著,秦曉曉低頭看向少女,柔聲道“師妹,你先給她解藥,我們讓掌門定奪她的是死是活,如何”
實際上,何羽的戲份不止于此。
假如不出意外,后續劇情里,掌門沒有殺了她,而是把她關進了小黑屋,被關進黑屋的何羽未層放棄作死,暗中搞事,給男主使絆子,推動劇情發展。
不過,反正是坑男主,而男主有越挫越勇的體質,于是秦曉曉毫無心理障礙地保了何羽,放任她和男主相斗。
總之,于寫作劇情,讀作命運的里,何羽不該死在這。
秦曉曉也不擔心師妹會不配合。
就是這么有信心。
懷里,燕傾雪抬起臉。
月華照在她本就蒼臉上,將之映襯得愈發蒼白,她的瞳色卻異常深幽,蘊藏著秦曉曉看不明白的情緒。
“嗯,只要師姐想。”燕傾雪道“我什么都愿意。”
你思即我想,你盼即我愿。
燕傾雪凝視眼前人,露出一抹淺笑,接著推開她。
她轉身,在腰間摸索了一陣,取出一顆紅色藥丸,遞給男人。
男人感激涕零,忙接過藥丸,爭分奪秒地給何羽喂下。
吞下它后,傷口停止淌血,何羽變得平靜許多,她耷拉著頭,被汗液浸濕的發緊貼臉頰,而后眼睛一閉,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