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兩人對坐在木桌前。
秦曉曉手撐下頷,身體微斜,左腳踩在凳子的橫桿上,姿勢散漫:“那叫葛舍的逃犯,你認識吧。”
“認…識,他是這里常客。”
“他在哪?”
“奴家不知……”
“呵呵,”秦曉曉笑聲陰冷:“看樣子,你沒明白自己的處境。”
“那么我不妨幫你認清。”
她一面說,一面伸出拿起桌邊的佩劍,白皙修長的手指握住劍鞘,緩緩抽開。
門外的月華照在雪亮的劍身,反射出的光打在何羽臉上。
秦曉曉滿懷惡意地看她,一字一句,仿若一把錘子,重重地敲擊何羽的心臟——
“再不如實招出,我不介意把你變成真正的殘廢。”
對方語氣輕松,好像在討論家常便飯一樣隨意,何羽瞳孔微擴。
眼前一襲白衣,宛如惡魔的女子似乎給她造成了不小的沖擊。何羽結巴道:“假使青云宗掌門知道你的真面目,他…他……一定會把你趕出宗門!”
“哦?”
秦曉曉冷嗤。
她心里明白何羽為什么那么剛,明明性命受到威脅,卻仍顧左右而言他,不肯就范。
原劇情里,逃犯葛舍之所以逃到西陵鎮,不去其它地方,便是為了與何羽相會,做一對神仙眷侶。
他們惺惺相惜,彼此相愛。
可惜,現今有了秦曉曉插手,他們將變成苦命鴛鴦。
事關情人,何羽拒絕松口,這在秦曉曉的意料之內。
得加深她心理陰影了。
念此,秦曉曉完全的抽出了劍,劍指向女人的嘴,說道:“我沒甚耐心陪你耗,一句話,招還是不招?”
何羽面部一僵,手不自覺地抓緊大腿上的裙子。
她的一點點腳往外挪。
秦曉曉發覺她的動作,嘴角咧得更開,笑意瘋狂。
而后提劍,“咣”的一聲插入木桌。
見狀,何羽身子一顫,嚇得怔住。
秦曉曉看著她的眼睛,突然開口。
語氣要多變.態,就有多變.態,“你敢有逃跑的心思,邁出一步,我就斬斷你的腿。呵…哈哈哈。”
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秦曉曉抽出劍,笑著說:“喂,何羽。”
“你說從腳踝開始砍,和腿根開始砍,哪個比較有意思?”
聞言,何羽瞪大眼。
這兩個她都不想選啊。
然而,未等何羽作出表示,聽到了對方繼續說道——
“不然,從腳踝開始砍好了。”
秦曉曉表面獰笑,心無波瀾地念出了原主的臺詞:“然后慢慢的、一寸寸切下你的皮肉和骨頭,只留下腿根,呵呵…呵……”
女子笑聲十分好聽。
于靜謐的夜中,顯得詭異。
何羽聽得快崩潰了。
她冷汗直流,嚇得幾欲昏厥!
早知道就不貪心了,何羽悔恨。
有黑娃做她的實驗品便夠了,不該知道黑娃表示自己找到了其它活人后,命令他把他們騙過來。
結果倒好,她以為過來的僅是好糊弄的外鄉人。實際上,以前她碰上幾個,最后全成了她蠱蟲的養料。
但這次,來的居然是青云宗弟子…
何羽乍然見到她們,雖然感到意外,卻不慌張。
因為她明白,青云宗那些人都是令人牙酸的正人君子,不懂勾心斗角,比外鄉人還很騙,她如此堅信。
直至今夜,她悔時晚矣,知道自己招惹上的所謂名門正派,是比魔道眾人還要兇惡殘忍萬倍的煞神。
氣氛陷入沉默。
秦曉曉執劍,靜待答復。
何羽表情變幻莫測,須臾,仿佛像泄了氣的皮球。
她垂首蔫蔫地說:“葛舍他徘徊在西北方向的房屋。”
“他在做什么?”
“抓捕村民。”
“幾時來你這一次?”
“兩日后。”
“行,”秦曉曉收起劍,然后趕客:“你可以走了。后天晚上再過來,商量怎么配合我拿下逃犯。”
時間不早了,有話改日再談,現在她有些困了。
何羽一聽對方肯放她走,哪敢逗留,慌忙起身便走。
女人走路的姿勢一瘸一拐,分不清是本來腿腳就有問題,還是腿麻了。
這時,何羽的耳畔傳來秦曉曉略帶陰森的聲音。
“今晚的事只有你知我知,明早裝像些,別露出馬腳,叫我師妹看出端倪。否則,你懂自己會是什么下場。”
秦曉曉口氣陰狠。
說實話,她不愿意讓師妹知道自己殘暴的一面,盡管最后依照劇情,背叛師妹,師妹早晚得知曉自己的真面目。
但如果可以,在那之前,她還是想給對方留下良好的印象,想和燕傾雪好好過日子的。
聽之,何羽忙應道:“是!”
接著,女人走出門外。
門咔嚓一聲關了,房間重歸黑暗。
許是習武的緣故,秦曉曉夜視能力好,她放回劍,走回床側,打算歇息。
床上被褥微亂,半邊薄被掀開,顯現出秦曉曉躺過的痕跡。
燕傾雪背對著她,呼吸聲綿長平緩,放置被子中的手則緊緊攥住,貝粉色指甲陷入了肉里,骨節發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