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漂亮又有才華,為什么不能去談戀愛。金宥玹顯然被那個地中海的心理醫生洗腦成功,從睡醒開始,這句話像跳跳虎踏著彈簧一樣在她腦子里亂蹦跶著。
戀愛禁令像綁在正在勤勤懇懇拉磨的驢頭上的胡蘿卜一樣時不時在前面誘惑著她,小跑兩下總覺著能一口咬下去嚼巴嚼巴順著食道咽下去,然后在尾巴下面那個不可描述的地方綻放出一朵帶有胡蘿卜味道的花。
綻放出個錘子,上升期談戀愛,被媒體逮住了把她按在地板上反復揉搓掉一層皮都不能被原諒。
金宥玹盤著腿坐在椅子上,露出的腳丫不安分地晃來晃去,用來寫歌詞的筆記本攤在桌子上。被咬出痕跡的圓珠筆在手指間漫無目的旋轉,腦袋里面像在鏡面迷宮中纏住的絲線,本來作為引路線的紡錘變得一團亂麻。她撇了撇嘴巴,把手往旁邊放得香水盒子那邊摸。
“你該怎么辦”本來想送人的香水買錯了,直接送人也不好吧,她揪住上面的黑色蝴蝶結,眼睛轉了一下,蹬上拖鞋去廚房把小剪刀拿過來仔細打量了安安穩穩站在包裝盒里的香水瓶,又看著旁邊的包裝,“等一下,這個包裝是本來就拆開的嗎”
“阿西。”她把香水胡亂往包里一塞,又看了看墻上時針指到了八點,急忙把衣服換好去敲大屋的門,“呀,全昭禰,要去工作了。”短暫又珍貴的休假結束,金宥玹又要開始努力工作了,等跟忙內坐上車,她又把寫歌詞的本子掏出來放在膝蓋上愣神。
“肚子餓。”從美容院出來的時候全昭禰還是一臉睡眼惺忪,用手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哈欠,把頭歪到姐姐身上,砸吧砸吧嘴,“歐尼,這是什么”
金宥玹瞄了一眼在專心開車的經紀人,往她嘴里丟了一塊巧克力,拿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錢的動作,“懂了嗎”
車正好穩穩停在kbs的外面,兩個人跟在經紀人后面一溜小跑先去c待機室跟前輩們打招呼,然后才往演出嘉賓的待機室走。
“爸爸。”全昭禰看見好久沒見的爸爸興奮跑過去,金宥玹看見哥哥在后面跟自己揮手。
“這幾天怎么樣”金秦亨把隨身帶著的小包接過來,把手里的碳酸遞給她喝。
“還不錯,功課也認真做了,”她坐到沙發上,拿小毯子蓋住短褲,“啊,這個。”把剪掉蝴蝶結的香水摸出來給他,“給你。”
“給你。”金秦亨一回宿舍就把一個小瓶子往忙內懷里丟,“宥玹給你的。”
“香水”全正國挑了挑眉毛打開它聞味道,“為什么突然給我”
“買錯了,不喜歡唄。”金秦亨撓了撓頭發就離開寢室,往廚房冰箱那邊去摸水果吃。
全正國輕輕晃了一下噴上晚香玉味道的手腕,嘖,誰買香水之前不是挑自己喜歡的味道去買。
我的不用謝,看演唱會的回禮
手機猛地一震,他把香水小心翼翼放到桌子最中間的位置之后才伸手去床上夠,看kakao上剛剛收到的消息。
大概心口不一就是這個樣子,明明嘴角揚起卻發這樣的回復。
拿一位的七號真沒有良心啊,死丫頭。
拿一位的七號明明是自己用過的東西還厚臉皮當成回禮。
拿一位的七號歐巴很難過。
自從被張榮載嘮叨了自己不是一位歌手,金宥玹就把他口中的一位組合備注名字全部改成了這樣的,從“拿一位的一號”到“拿一位的七號”,貼心的按應援順序排好。
我的沒用好嗎
我的您難道沒有發現香水瓶里一點都沒有下降嗎
我的一位歌手總該有錢換眼鏡吧
拿一位的七號連包裝都沒有,你好敷衍,嚶嚶嚶。
嚶嚶怪。
金宥玹瞥了一眼桌子上被她剪掉的蝴蝶結,心虛的回了一句。
我的阿西,煩死了。
我的白白。
時間線拖到6月10日,官網上o出小分隊的名稱,沿用ioi不取新名,其余成員暫時回到各自所屬公司。6月24日,ycentertant表示第一小分隊預計八月開始活動,將先后發表兩首新歌。
不管其他人怎么樣,這段時間金宥玹反正挺閑的,刨去團綜錄制、商演和集體活動,留在宿舍的八個人中只有她的個人資源少的能用手指一個個數出來。
用周圍人的話來說,她閑到甚至開始學習。其實這也挺好的,比起每天跑來跑去的成員們,成天窩在宿舍里的金宥玹白了不止一個色號。不用頻繁面對攝像頭和瘋狂的粉絲,她的精神狀況也比之前好了很多,甚至臉頰上也多了一點肉。
第二次心理治療之后,哥哥偷偷把她拐到寺廟里去一日修行。穿著僧人的服飾,吃齋飯做蓮燈,在這里沒有人覺著你了不起,所謂眾生平等。
比起坐在辦公室的心理醫生,穿著褐色僧衣的師父更讓人安心一點。不是遠離網絡遠離都市,也不是值不值得信任,只是看著對方的眼神就能沉穩下來。
佛法難懂,人心更難懂。師父說他理了那么多年,都沒有學會理會人心。“比起把握好別人的心思,還是要去了解自己。”交談之后沒有打斷她還在胡思亂想,只是把她帶到修行的寢室里去,叮囑她第二天四點就要去敲鐘。
雖然是夏天,但是清晨的山里還是讓人覺著有些寒意。串佛珠和一百零八拜修行是結合在一起的,小盒子里挑去最大最小的五顆,剩下的珠子正好一百零八顆。每穿一顆珠子,就要行一次跪拜大禮,站起來再跪拜穿另一顆。
佛堂里只有木魚和誦經的聲音,金宥玹虔誠地摸著珠子,一拜家長身體健康,二拜親人無憂無慮。雖然最近的生活沒有那么緊迫,但一直習慣性節食和減肥的身體有點吃不消了,珠子串到一半的時候,額頭上就蒙了一層汗,雙腿有點撐不住開始打顫。
一愿忘記煩惱,二愿能堅持自我。哪怕身體已經開始機械性動作,她還是誠心誠意地串著佛珠。師父說,佛祖會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