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點能讓你上廁所的東西。”相對于劉春生的憤怒,劉軍就顯得很淡定,完全沒有做錯事的自覺。
果然下了瀉藥,劉春生聽了兒子的話,再看看兒子的反應,想吐血的心都有,他到底生了個什么妖孽,這個混球,干壞事,都能干得理直氣壯,沒有一點心虛與不好意思。
他再多活一輩子,也拍馬趕不上。
“那只鋼筆沒有了,不給你,我給華子。”
“可是你已經答應了我,要送給我的,大人說話要算數。”劉軍分辯道,看向劉春生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無信之人,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
“是你先說話不算數的,”
劉春生雙手捂著肚子,努力忍耐著,從公社到縣城,有三十多里地,坐車需要一個多小時,而班車才剛剛出發,現在肚子里一片翻江倒海,要忍耐這么長時間,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壓低嗓音,氣急敗壞道“你個小混球你都答應我不使壞,你還使壞。”
劉軍一下子怒了,瞪圓了眼望向他爸,“我沒有,那藥是我在答應你之前加的,我答應你之后,就什么都沒再干了,所以,我沒有說話不算數,我說話一向算數。”
聽這話的意思,要不是他割草的時候,求和休戰,這小混球,還打算干點什么
內里一緊,再加上讓大兒子外面這么一氣,劉春生只覺得自己快要憋出內傷來了,越發得無法忍受了,總不能,他一個大活人,還讓尿憋死,而且又是在外面,他穿著一身軍裝,也出不起這個丑。
“軍子,你聽著我先下車一趟,你帶著你弟坐車到縣城的汽車站后,就在那兒等著我,我會去找你們,我沒過去前,不許帶著你弟離開,知道不”劉春生說著,從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封介紹信,遞給大兒子,“這個你拿著。”
劉軍伸手接過,神情中出現一絲遲疑,“去縣城只有這一趟班車,你下車了,怎么過去”
“還能怎么過去,當然是走過去呀。”劉春生看到大兒子終于知道關心他,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這個時候的大兒子,身上還有那么一絲絲的純良。
轉頭叫來在車上到處竄的小兒子劉華,叮囑幾句,劉春生才起身,向售票員駱大姐走去,“駱大姐,麻煩停下車,我剛才看到一個熟人,想下車去見見。”劉春生說這話,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
“你要下車”售票員駱大姐很吃驚,又忙地解釋道“你下車后,我們是不會等你的,并且,從公社到縣城,只有我們這一趟班車,你要是下了車,就只能走過去了。”
“我知道,但是那個人我必須去見,給你們添麻煩了。”劉春生說道,強忍住沒伸手去按肚子,“軍子和華子,就麻煩你幫忙照看一下,我晚點會趕去縣城汽車站找他們,你幫我盯著他們,別讓他們亂跑。”
駱大姐見他態度很堅決,反正該提醒的,她都提醒了,至于照看兩個孩子,劉軍一看就是那種聽話的好孩子,劉華皮了點,但有哥哥看著,也不用操太多的心,何況,她收了人家的糖,就盡一回力。
陳春紅人不錯,也會辦事,面前的男人又是軍官,就當向他們賣個好。
于是和司機招呼一聲停了車。
劉春生連忙向她道了聲多謝,車剛停穩,車門剛開,飛一般地沖了出去,駱大姐暗暗吃驚,究竟是什么人,讓他這么著急,一刻都不敢耽擱跑過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