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藥,我問過她了,前年我們村子里抓住了一個女拐子,她從那個女拐子身上搜過來的,聽那個女拐子說,迷藥只是讓小孩子昏睡過去,手腳無力,沒有其他副作用,不會傷害孩子的身體。”
孫有才看到陳春紅眼里,明顯帶著不信,又硬著頭皮接著解釋,“那個女拐子說了,她們用藥迷昏孩子,是為了不讓孩子鬧騰,避免被發現,但拐到的孩子,他們還要轉手賣出去,所以,不會傷害小孩子的身體,身體不好,會影響轉手的價格。”
陳春紅盯著孫有才看了好一會兒,才出聲,語氣中透著冷漠與警告,“你回吧,看好她,我還是那句話,別讓我再看到她,看到一次,我打一次。”
話一說完,沒有再作停留,牽著小女兒,轉身就走。
剛才,原本已經離開河堰塘,走出來很遠了,突然見孫有才從后面追了上來,她一下子滿心防備,誰知孫有才開口,和她提了句要告訴她迷藥的事,她才停住腳步。
聽了這番話,她多少看出來,這件事,孫有才也不知道,他應該是回家后,問了陳春芳才知曉的,臉上還帶著愧疚。
只是事情做都做了,愧疚有什么用。
再多的愧疚,也換不回菱花的命。
所以,這么多年,陳春紅最厭惡的事情,就是這些人面對她時,流露出來的愧疚,沒有之一。
夜風吹來,帶著絲絲寒意,又慶幸,近來天氣晴好,這夜晚,有月光照明,能看清面前的路,趕著夜路,耳畔有小河流水嘩啦聲,有時經過一片沒有人家的山林,聽到夜梟猛獸的叫喚聲,聽起來很嚇人。
每到這個時候,陳春紅就會拉住小女兒的手,又讓二兒子拉住她的衣角,嘴里哼著歌兒哄兩個孩子,好在,兩個孩子都沒有流露出害怕的神情來。
劉艷是再世為人,相比于鬼怪,她反而擔心猛獸沖下山,不過,因為她的鼻子,一路走來,她聞了一路的肉香,每一個離山下的道路都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而劉華則是打小就膽大,除了他媽的條子,他就沒怕過什么。
兩個孩子沒心沒肺的,倒是陳春紅擔了一路的心,手里拿著的大木棒,就沒有放下過,直到進了劉家村,走到村口的大板栗樹底下,陳春紅朝身后看了眼,才放下大木棒。
“媽,你剛才在看什么”二哥劉華跟著看了一眼,卻什么也沒看到。
陳春紅摸了摸二兒子的腦袋,“沒看什么,趕緊回家,媽明天帶你們去縣里,你等會兒去堂屋,告訴你爺爺一聲,就說艷兒找到了,讓你小姨接過去了,你爺爺要是問起來,你照實說就是了。”
“好。”劉華一口應承下來。
陳春紅沒有再回頭,她也察覺到后面跟著人,也大抵猜到是小弟陳國強,只是對方打定主意不露面,她也不想強去挽留,自從和娘家鬧翻后,每回陳家來人,除了大姐陳春雨,全都讓她趕了出去,后面他們也不來了,正好遂了她的心。
哪怕過去這么多年,她依舊無法心平氣和地面對陳家人。
倒不如不往來。
到家的時候,大兒子劉軍已經把晚飯做好了,“我想著你們回來會很晚,再炒菜還要浪費時間,所以直接煮了稀飯,把中午沒吃完的剩菜,又加了菜葉子,一鍋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