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勸架聲,還有哭天喊地的嚎叫,還有砸東西的聲響,此起彼伏,陳春紅還沒有上去,卻已經能想像出上面激烈的場面,當即升起掉頭直接離開的沖動。
旁邊的陳春雨,卻是急得不行,爬這個陡坡,本身就很累,她的腳步反倒加快了幾分,還伸手推了下自家男人,催促道“你快點,你先上去,去把他們人拉開,大哥也是的,怎么能讓大家打起來了。”
陳春紅很快就落在了后面,只是她腳步再慢,到底還是爬上了這個斜坡,屋前的坪地,十幾個人已經分成兩撥,凳子椅子,橫七豎八地倒放著,還有砸壞的,斷個凳腳落在旁邊,一片狼藉。
堂屋里點著松油火把,照得通亮如白晝,使得她能看清,二嫂身上掛了彩,衣袖都少了一截,手里攥著一捋頭發,對面陳春芳頭發散亂如落水鬼一般,趴在大姐懷里哭泣,一邊哭還一邊數落,三句話不離喊娘。
陳春紅很快把目光移開,大嫂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般,靠在她兒子身上,不停地抹眼淚,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坪地上,并不見大哥和小弟。
“二姐。”最先注意到陳春紅過來的,是老三陳春蘭。
陳春紅點了點頭,站在坪地最前面的那棵板栗樹底下,絲毫沒有過去的意思,大嫂在繼續嗚咽哭泣,二嫂依舊梗著脖子在數落老五陳春芳。
陳春芳在陳家一向不吃虧,那嚎叫聲,大的都能把陳家兩棟屋子給抬走。
“不承認是吧,那行,你也別給我賭咒發誓的,搜,除了你們倆口子身上外,讓我和大嫂去你孫家搜,我那屋子里,你們隨便看,反正,我嫁進陳家十來年,連塊碎布都沒有存到。”
“去搜別人家,虧你想得出來,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呀娘剛走,你就露出狐貍尾巴來,娘,我娘啊你把我帶走好了。”陳春芳說著說著,就大哭大叫起來。
隔了這么遠一段距離,陳春紅都恨不得用棉花把耳朵給堵起來。
“二姐,你記不記得,咱娘的那個玉鐲子,還有那支金釵和那對金耳環”
陳春紅看向湊過來的老三陳春蘭,一雙杏眼滴溜直打轉,心思全寫在臉上,這丫頭,打小就是個挑撥的高手,哪有紛爭,哪里就少不了她,兄弟姐妹間鬧矛盾,不是她就是老五陳春芳牽涉在其中。
今日這一場,少不得她在中間扇風點火。
想到這,陳春紅神色淡淡地嗯了一聲。
陳春蘭了解二姐,倒沒在意她的冷淡,又接著道“娘臨死前,當著大家的面說過,萍萍照顧她一場,那只玉鐲子留給萍萍,只是剛才,二嫂攛掇著二哥把娘放東西的小木箱子抱下來,萍萍用鑰匙打開箱子后,卻不見那只玉鐲子。”
“不但玉鐲不見了,金釵和金耳環也沒有了,只剩下十六個銀殼子,我記得,銀殼子的數也不對,很小的時候,我偷偷見娘數過,銀殼子有六十三個。”
“二姐,你說,娘的這些東西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