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這句話,放在哪個時代都適應,傍晚時分,劉春生剛回家沒多久,得到消息的村民,趕來老劉家西邊屋子道喜,是一波接著一波,陳春紅下工回到家,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已經接待了三波人。
對于劉家村的村民來說,見過最大的干部,大約是公社來隊里指導生產的書記,而生產隊的隊長劉大根,偶爾去縣里開會,倒是見過縣里的一些干部,可是在他眼里,劉春生的級別,比縣里的干部還大。
那是市安局的副局長,在臨湖市里。
要知道,整個臨湖地區,共轄有十三縣,臨湖縣只是其中一縣。
劉春生一進村,劉大根看到喊住了他,關心地問了他工作單位在哪是做什么
畢竟,他比其他人消息靈通,常去公社,知道劉春生的檔案根本沒到公社,所以之前,村里的傳言,說劉春生轉業的工作安排在公社,他根本不相信。
只是聽了劉春生的回答,他驚得咬到了舌頭。
天啊,這是哪座祖墳冒青煙了
他們老劉家,從始祖開始,祖祖輩輩老實種地的農民,這一輩,這是要出大人物了,他們都是一個祖宗,獨上池塘這一支,接二連三的兒孫出息,去年是小五劉衛國,今年又輪到劉春生,要不趕明兒讓大家都悄悄去山上拜一拜。
所以一下工,隊長劉大根直接來了老劉家,和有祥叔也即是劉老頭打過招呼后,到了西邊屋子里,找劉春生說話,“媳婦孩子是跟你一起去市里,還是留在隊里”
“當然留在隊里,我們娘幾個戶口都在隊里,再說了,眼看隊里這兩年的日子越過越好,我可不愿意離開,”
陳春紅笑著搶先道,接過大兒子劉軍泡的糖水,遞到隊長劉大根手里,“你也知道,現在農村戶口想轉城鎮戶口不太容易。”她聽說的遷戶口,只有工作和升學兩種途徑,甚至有農村姑娘嫁到城里,要是沒有工作,戶口遷不過去,生下的孩子,都有可能隨女方落在農村。
剛才一大波來道喜的,一個個都捧著她說,眼見劉春生發達了,她以后要跟去城里享福了,還夸她天生福相,一看就跟隊里人不一樣,生來就是享福的命
饒是陳春紅覺得自己臉皮厚,聽了都臉紅,尤其說得最厲害的幾個長舌婦,以前背后可沒少罵她潑婦、懶婆娘,如今一個個對她笑臉相向,她只覺得心里特別痛快,好似終于出了一口惡氣。
“還是你有眼光,”
劉大根特別贊賞地看了眼陳春紅,作為隊長,聽人夸張他帶領隊里人把日子過好,大約沒有比這能使他更高興的事了,“留在隊里也好,我們隊里這兩年的生產日值慢慢提上去了,在全縣都能排上前幾名。”
說到這,又轉頭,語重深長和劉春生說道“春生呀,你這些年雖然一直不在隊里,但你是劉家村的人,你爹娘媳婦孩子都在村子里,你如今有大出息了,我們全村全隊的人,都替你高興,這人呀,這走到哪,都不能忘記自己的根本”
劉春生突然出聲打斷隊長的話,積極表態,“隊長放心,我不會忘記了,我一直牢記著根本,我現在的一切,都是黨和人民給的,我以后的工作,會一切為了黨和人民的利益去奮斗的。”
隊長劉大根后面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打斷,不由愣了一下,連臉上的笑容都有點僵,不過他作為隊長,算是見慣場面的人物,沒讓人看出來,重新恢復了笑容,卻又直接讓劉春生出口的話給噎住了。
怎么好好就轉畫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