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流多少血。
這個問題馬爾科倒是不陌生,因為在船上的時候,其他年長的海盜會吹噓一下自己曾經在海上殺人如麻的光輝經歷,并且繪聲繪色地跟更年輕的海賊說些刺激的場景。
當時的馬爾科聽的時候曾經被嚇到過,后來自己想想,很多可能都是他們為了夸大效果臆造出來的東西。
一刀開膛破肚啊,什么內臟全部飛出來啊,這些說辭讓少年惡心得很,好幾天都吃不下飯。
但那些話,遠沒有今天親眼見到震撼。
尸山血海,就在一瞬間。
悄然發生。
那個銀發的身影的刀到底有多快。
馬爾科在那里發愣,等到雪萊再次揮刀的時候,甚至已經沒有人敢于尖叫。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的實力差距讓反抗都成為了奢望,一群人窩在一起瑟瑟發抖,只能期盼著這個銀色的死神能夠善心大發,放了他們一命。
嗯放他們一命。
雪萊漂浮在天空中,隱約看到有人向她屈膝叩首。一切仿佛沒有聲音,只有她一個人,看著這個場景,感到了一種荒唐。
在幾分鐘之前,這里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只是高高在上,購買其他人類的上位者。坐在位子上的時候,用毫不掩飾的高傲和挑剔目光打量著拍品甚至有些人會把其他座位上的人也變成可能的收藏。
現在卻要像奴隸一樣,向別人叩頭,奢求一線生機了。
放嗎。
雪萊拿起長刀,看了看刀尖上往下滴的血,笑了笑。
這要是在平常,她不會吝嗇到不給人多一條活路。
但是今天不行。
會場里還剩一個天龍人,此刻即便有天龍人的身份,缺依舊擋不住其他人求生的強烈和恐慌。他被擠到了一旁,身邊的護衛也只是堪堪保護住他,在太過擁擠的地方甚至無法釋放惡魔果實的能力。
刀鋒指向了這個天龍人,雪萊不過輕輕一抬手,就只能聽到嗖的一聲。
他的腦袋和泡泡頭罩都掉了下來,連同他身邊的那幾個護衛一起。
咕嚕咕嚕地在地上打轉。
這個動作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一樣,終于,拍賣場里又有了慘叫聲。
雪萊玩了玩刀柄后,一刀砍斷了出口處的一根柱子,巨大的穹頂隨即塌了一半,將不少人壓在了下面。四散的人群像是無頭蒼蠅,雪萊一刀劈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溝,將這群人與裝在籠子里的拍賣品隔離開。
然后像是耍弄他們一樣,用刀鋒驅趕他們。
就好像一只沒有意思的老貓,將小老鼠趕著玩一樣。
馬爾科一直在席位上。
他近乎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海軍對人類拍賣場里的賣家散發著無形卻不可推拒的惡意,并且帶著一絲微笑。雪萊似乎覺得很有趣,但他完全不知道有趣在哪兒。
正義的使者渾然不覺自己的行為即將給一個小海賊造成巨大的心理傷害,她只覺得平日里的上位者在逃命時的狼狽之姿非常搞笑。
再衣著華美的人,疲于奔命時也是非常可憐的當沒有時間和精力在意自己的妝容服飾后,被塵土所污染的各種外在都變成了累贅。
比如拍走了一個小男孩兒的貴婦人,她滿頭的珠翠勾在了戳出來的鋼筋上,一個踉蹌栽倒在地,被后面的人踩了上去。
沒人聽見她叫了什么,一群人踩過之后,她就再也不動了。
雪萊只出了三刀,之后就只是拿著刀尖,戲弄著這群家伙。馬爾科肉眼可見這幫人自己就踩死了不少,在驚懼中臉都變了形狀。
“我說夠了。”
少年看著一個母親護住了自己的孩子“那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