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未來的一切,總有一天,都將屬于你。
阿伽會一直記得那個夜晚。在那時,他的給了他父親都未曾教給他的王道。那是一種責任與義務,權力與制衡,掌握與背負。在得到了至高無上的東西的同時,在最高處的那個人,也會被更重的東西所牽制。
沒有人能夠絕對的自由,哪怕是王也不可以。
神亦然。
雪萊并沒有跟阿伽講述神需要如何在人與神,神與神,神與時代之間相抗衡,因為王所需要背負的一切已經足夠他消化好一陣子。看著阿伽眼睛里的深沉,雪萊自己也在想是否她太過多地將很多事情提前告訴了他,可一聯想到曾經的吉爾伽美什,她又覺得她其實對阿伽寵愛過頭了。
那個人當時在背負著一切,在自己在神廟里無所事事地享樂發呆,一心一意混日子的鵝時候,到底經歷著什么呢,
他掌握著王權與神權,無人可比擬,也正因此孤獨而危險。站得越高就越容易摔得越狠,因此就越需要小心翼翼,謹慎籌謀。
所以后來他那個自大的性格其實她也有點責任,對吧。
若不對自己有著遠超常人的自負和傲慢,又如何相信自己能夠肩負起一切呢。
“我有一個朋友,他曾經這樣做。”雪萊對阿伽說“這注定是一條很艱辛的道路,阿伽,但是我會陪著你的。”
少年抬頭看著她,點點頭,最后
擁抱著他的主神。
“我會走下去的。”
但阿伽還是挺在意那個烏魯克人的。
“我知道他不是個簡單客商。”
在那一批商人都離開了之后,阿伽一邊看著泥板一邊對雪萊說“那個金發男人必定是烏魯克中很有名望的人物,此次來基什怕是來打探我們的情況的。”
雪萊沒有評論,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曾問過他們一些問題,可他們幾乎都要先下意識看一看那人,再做回答。”阿伽說出了他推理的依據“他有威望又有震懾,讓人時刻不敢忘記。若非大貴族以上的人物,又或者某個重要崗位的執政官,普通人又豈能做到這一點。”
阿伽聰明得很“他來與主神說話,多半不懷好意他提出要主神與他回烏魯克,這背后若是沒有烏魯克王的旨意,我看他是不敢做出這樣決定的。”
阿伽分析得頭頭是道,就是沒有說出最不可能的可能。想來一個王離開自己的城邦,只帶著侍衛跑到了其他地方,多少還是駭人聽聞的。安全、領土、地盤很多后世還沒有明晰的東西在神權時代也是挺明顯的。不過這樣起碼說明一點,那就是烏魯克現在完完全全就掌握在他手中,哪怕他離開一時半會兒,也不至于發生內憂外患的慘狀。
說起來,也比王在城中卻發生了饑荒要好。
雪萊倒不是覺得吉爾伽美什胡鬧,反倒覺得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是他恰好符合他的性格。人在外他也的確收斂了不少,不過那種狂妄勁兒還是沒變。
“大概烏魯克真的是財大氣粗,沒準你再晚來一會兒,還能挺到他出價的話。”雪萊咬了一口面包,幸福得要飛起來了“釀酒師在哪兒我就在哪兒,這沒得商量”
阿伽的眼睛彎彎的,看看泥板,又想起了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