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有更惡劣的理由。
是的,惡劣。
雪萊不憚于用這個詞形容扎巴巴,同時也用來形容其他的神。在古蘇美爾的神話中,神其實更像是人的主人,而人則是具象化的奴隸,為了達到神的旨意而存在。這種壓迫讓雪萊其實很不爽,尤其是她早些年曾當過一次神,而且還對善神和惡神有著不一樣的思辨。
那時候她覺得能夠冷眼旁觀高高在上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但是過了很久,很久很久,她卻覺得敢于在這個世界里留下痕跡是非常勇敢的事情。
無論別人的評價如何,雪萊看著高高壘起的麥垛,還有歡歌笑語的慶典,以及在冬歇中高談闊論的人們,她便覺得很快活。
雖然整個世界都在沉睡,可她的城邦卻有別樣的活力。
在來年蓄勢待發。
“我其實很不理解為什么扎巴巴會離開基什。”
雪萊有一次跟阿伽嘮嗑的時候說“當時剛來的時候,我覺得基什糟透了。”
那時候有饑荒,還有其他各種犯罪這讓雪萊對這幫人很是厭惡。但是沒過多久,在建立起了秩序之后,大家回到有序生活的熱情是那么高。
“我只給了一點點指導而已,阿伽。”雪萊說“然后基什就這么欣欣向榮了。”
阿伽覺得他家主神真謙虛,順便問雪萊今天精神好,要不要出去逛逛。
“好啊,”她欣然答應“去看看。”
雪萊在冬天睡得時間很多,醒著大部分時間也沒精神,所以阿伽也不折騰他。但是少年心性還是愛玩,所以想跟雪萊到處逛逛,看看基什還有什么新鮮事,以及還有什么需要跟雪萊討論的。
他們倆坐在馬上,雪萊披著厚厚的斗篷那斗篷的皮厚實得可怕,雪萊穿著簡直要出汗,但是又舍不得摘下來。
當時外頭風大,神官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樣一件合適的,等得阿伽都有點心煩。不過雪萊穿上之后,阿伽都覺得等待是值得的。
黑色的牛皮大氅落在雪萊身上,越發襯得她頭發善良,皮膚白皙,眼睛璀璨。
“回頭記得獎賞制衣的奴隸。”阿伽說“若是還能再制出十件這樣的冬衣,我會考慮賜給她一個自由人的身份。”
有關于制衣的問題另說,雪萊迎著雪花,繞著城走了一圈。許多人聞風而動,出來迎接主神和年輕的王,心悅誠服地跪拜在地上。
雪萊其實真的不需要他們跪,但是跪了就跪了吧,她當不在跪自己就好。
現如今的基什就是在冬歇,大家不種地,窩在家里等待著新的一年的到來。雪萊每天在王宮里各種忙碌,其實并不知道普通人都過什么日子。
比如為貴族種地的奴隸們,和做小買賣的自由人,閑下來是互相聊天還是干什么呢
她想知道真實的日子,所以就這么繞一圈意義其實并不大。翻身下馬后,雪萊象征性跟人們打招呼,正想著先回去,過兩天跟阿伽微服私訪一下,忽然聞到一股不那么好聞的味道。
像是什么東西焦糊了一樣。
銀發女神的心忽然揪了起來,循著味道向那個方向走去。那邊是個小房間,走得越近,越能聽到一個嘶啞的聲音。
像是在嘔吐,但又嘔吐不出來。
“”
女神站在那個房子外,竟然有點不敢走進去。但是頓了幾秒之后,她推開了房門。
焦糊的臭氣一下子沖到了外頭,哪怕幾步外的阿伽都感到了由衷的惡心。少年王者對著空氣干嘔了兩下,一抬眼血來已經走了進去。
而走進房間才發現,不僅僅是焦糊的味道,還有腐爛和衰敗,以及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
“這家的主人呢。”
雪萊站在那里,問“這家的主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