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巴巴算是個合格的神明,庇佑基什的安全。
但同時扎巴巴享受這祭祀,卻也并不看重基什的人們。
人們手無寸鐵,沒有神力,無法掌控自然的風火,更無法知曉大地的震顫。
春雷,秋實,夏露,冬雪。
河流和月亮之間的滿溢與損虧,動物與大地之間的感應和聯系。
自然的交替是那樣的平常,卻又那樣不可捉摸。
顯得人類是那么渺小。
人類畏懼神明,所以尊重神明。
人們奢求企盼地是活下去,而神明則因此蔑視他們。
神明的要求哪怕是王也必須遵守,更別提螻蟻一樣的奴隸。
有時候阿伽的確覺得,王的確是低人一頭的,對于神明來說,王亦是奴隸。
而雪萊不一樣。
稱為朋友也好,老師也好,阿伽對雪萊的情感和對扎巴巴遠遠不同。
雪萊亦有威嚴,但和面對扎巴巴時的不同,阿伽希望得到雪萊的認同和贊許,而同時只是完成任務一般地遵從扎巴巴的指令。
聽起來差別不大,但阿伽知道這兩者挺差地別。
雪萊希望他成長,給予他未來的道路,讓他知道作為王的可能。
他不是她的奴隸。
主神是個可親近的主神。
神廟里的人也都知道,主神沒有發過脾氣。很多事情發生過后,在以往會被處死,可現在的這位主神毫不在意。
這不減她的莊重和圣潔,反倒因為寬容而讓神廟變得值得向往。
那個浣衣人的女兒也經常來玩,大家都知道她在主神的頭上插了一朵花。
每次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主神都是笑瞇瞇的。
她也不想把別人當成奴隸。
所有生命在她看來一視同仁,沒有差別。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是有著自己意志的存在。
受傷會痛,會難過。
現在基什的法律并不支持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平等,她對的同態復仇這是犯法的若是妻子打傷丈夫,則會被嚴格審判。她會被綁在木頭上,全城的男人都可以向她丟石頭。
女人不可以冒犯丈夫,就如同奴隸不可以冒犯主人。
在某種意義上,女人就是男人的奴隸。
她不想把任何人當成奴隸。
也不希望任何人成為奴隸。
黑發少年明白了這一點,眼睛動了動,低下了頭。
阿伽有些聰明過頭。
雪萊有時候想,按照這種情況下去,她能回家是指日可待了。在阿伽這種領悟力下,過不了多久不,雪萊就能看到一個遠比之前欣欣向榮的城邦。
或許現在放手亦來得及。
“可主神為什么會允許那個時期的女人去神廟呢”
月經期在古代人看來是非常污穢的,會玷污神圣的廟堂。雪萊騎在馬上,反問了一句。
“阿伽,若是沒有那個時期的女人,又怎么會有其他人類呢”
銀發姑娘迎著冬天凜冽的風,策馬向前走“如果你承認所有人的母親都會在固定的時期流血,那么你就要承認所有人的來源其實都和那個時期有關。若是沒有你以為骯臟的流血,那么又何來這些被生下來的男人我不覺得那是骯臟的,阿伽。”
她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