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宜安轉開目光,自己對自己說“一個月,元嬤嬤要再吃一個月的苦,蓮平也是。”她松開趙陸,低頭掰著手指,“還有宣荷,宣荷也是。”
趙陸這才覺出她的不對勁。
自醒來后,趙宜安從沒有這樣使小性子,今日卻鬧個不停。
她也未在他面前提先前玉禧殿伺候她的那些人,趙陸只以為是她初初醒來,記得不牢,倒沒想到趙宜安竟記得這么清楚。
那時若留這幾個人在趙宜安身邊,只怕她們忍不住告訴趙宜安,關于太子及四皇子五皇子一事,倒刺激了她。因此趙宜安出了事,趙陸順水推舟,將玉禧殿的人換了后,便讓金公公遣她們各自回家了。
想到這兒,趙陸便問“你想用消寒圖換她們回來,是么”
聞言,趙宜安望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環顧四周,趙陸果然在桌上看見了那只玉壺。
他回頭,湊近趙宜安的嘴唇,輕輕嗅了嗅。
又問“飲了多少”
見趙宜安一副不解的模樣,趙陸指了指玉壺,再問了一遍“里頭的東西,飲了多少”
不知這酒是誰讓放進來的,心里正氣,趙陸又看見趙宜安抬起頭,比劃著手勢,小聲道“只有,一點點。”
他問“真的只是一點點”
趙宜安用力點了一下頭“嗯”
趙陸便說“元嬤嬤她們沒有吃苦。”
不知怎么話又繞回去了,趙宜安瞧著他,一時沒了言語。
趙陸又接著說下去“她們不吃苦,你卻要吃苦了。”
他的聲音沉如遠磬,道“叫李太醫來,酒也是亂喝的”
一刻鐘不到,李太醫就到了匯澤閣,替趙宜安寫了醒酒的方子。
后忽聽見是孫太后叫人送的,匯澤閣里的人又忙了一陣,一直等李太醫確定了這只是普通的鹿茸酒,助興用的,稍飲一些并無妨,眾人才松了口氣。
煮了醒酒湯,趙陸坐在屏風后,看著趙宜安皺著鼻子喝下去,轉頭對金公公輕聲說了幾句。
金公公領命下去,自去處置那個擅自將酒拿進來的小搖了。
飲了醒酒湯,李太醫又坐著診了脈,道“陛下放心,娘娘并無大礙。等醒酒湯起效用了,也就好了。”
其實不喝也沒什么關系,湖嬪只用筷子沾了一點,這酒的后勁自己也會過去。
聽了這話,趙陸點頭“叫小公公送你出去。就在廂房候著罷,若還有事,自有人來傳召。”
李太醫起身拱手“是。”
等他走了,小公公們抬走屏風,延月和應秋上前,輕聲問道“娘娘可覺著不舒服么”
是她們二人疏忽,沒一直親在湖嬪身邊待著。好在聽見湖嬪無事,陛下也沒多責怪。
身上的衣裳已穿整齊,趙宜安靠著枕頭,喝完醒酒湯,她漱了一遍口,但仍覺得嘴里有怪味,便說“我還要漱口。”
二人忙下去準備了。
轉頭又瞧見趙陸在身邊,趙宜安朝他伸出手“過來。”
趙陸看了她一眼,見趙宜安臉上還有飛紅,耳朵也是紅紅的未褪下去。
嗯,尚未醒酒。
照著趙宜安的意思坐到床邊,趙陸拿手貼了貼她的臉“還好么”
他的掌心溫熱,趙宜安覺得舒服,自己拿臉蹭了蹭,又點頭“好。”
“你知道自己喝了酒是什么模樣,也敢去碰”
趙宜安只搖頭“我不記得了。你記得么”
說話間,她已靠在趙陸懷里,似乎有些困了。
思索了一會兒,趙陸道“太久了,我也不記得了。”
“那說什么”趙宜安嘀咕一句,慢慢睡了過去。
延月應秋已端了漱口的器具進來,瞧見趙宜安躺在趙陸懷里,又忙忙想端著東西出去。
“放著罷。”趙陸的聲音忽然響起。
二人便放了東西,又悄聲告退。
等人都走了,趙陸將懷里的趙宜安放倒在床上,替她蓋好錦被,又認真掖好。
他當然撒謊了,往前十七年,趙宜安頭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醉酒,就是在他面前。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