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月看在眼里,心里稍稍有了底。見趙宜安似乎沒什么不適的模樣,又問:“娘娘頭疼可好些了?”
趙宜安隨口回:“早好啦!”
“昨兒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副李太醫開的藥。”延月接過趙宜安遞給她的一枚珍珠簪,替她簪在側邊,問道,“那娘娘還要吃么?”
趙宜安自然不要。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應秋也回來了,掀起珠簾回道:“陛下來了。”
原本坐著等延月戴上絨花的趙宜安,立刻起了身,高高興興朝門外奔去。
延月連出聲阻止的機會都沒有,手上拿著玉梳,同門邊的應秋大眼瞪小眼。
昨夜同姚沐說完話,趙陸即刻就命金公公將宮內的宮女內侍全都排查一遍。
下了令后,他在華滋堂獨自坐了一夜,仔細回想駁倒孫氏時有哪里出了紕漏。
牽連到宮里的人,他只能慎而又慎。
但同時,他也在逃避。
一直到天亮,應秋來回,說湖嬪醒了,趙陸才回過神來。
他一面站起身,一面問道:“醒來之后可有說什么話,做什么事?”
只是應秋并未走進房內,所以她也不知。
“好。”趙陸往前邁了一步,又停下,回頭道:“你領路罷。”
從華滋堂到臻祥館,半刻鐘的工夫也不用。
趙陸還未來得及想出如何面對醒來之后的趙宜安,應秋就已在前頭回:“陛下來了。”
話音才落,珠簾又是一陣搖動。
趙宜安鉆過成串的紅瑪瑙與珍珠,笑瞇瞇撲進他懷里。
趙陸被撲得措手不及,先抱住了懷中的人,然后才道:“跑這么快,當心跌跤。”
趙宜安攤開手心:“給你。”
方才她出來的時候,將絨花也一并攥在手里出來了。
趙陸會意,接過趙宜安掌心的絨花,輕輕替她戴了上去。
見趙陸收回手,趙宜安跟著拿手指摸了摸頭發,又問:“好看么?”
趙陸點頭:“好看。”
趙宜安便彎起眼睛笑,又拉著趙陸的手將他拉進房內。
“昨晚上你怎么不來?”
“姚沐要回事,耽擱了時間。我怕吵醒你,就沒來。”
提起姚沐,趙宜安忽記起昨天的事,她問:“什么時候去找小狐貍?”
趙陸一愣,又想起昨日自己的應承,便道:“已經令金公公去尋了,等尋到了就送到這里來。”
“花呢?”
“一早就派人去催了,去的人說忠勤伯很是不舍,跟著追了一路。”
說到此處,趙陸禁不住笑出聲。
只是回過神來,趙宜安卻盯著他,若有所思。
“怎么了?”
趙宜安有些猶豫:“真的追了一路么?”
“嗯。”趙陸點頭,“他最是喜愛這些,追了一路這樣的事,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出來。”
“那就不要搶了。”
趙陸一窒,臉上的笑意漸漸收起:“……怎么?”
趙宜安很是認真:“本來就不是我的,我不能強求。”她望著趙陸的眼睛,眼神清澈,“況且我也不知該如何照顧它們,要是那些花知道自己留在我這樣的人身邊,會不會很傷心?”
趙陸下意識辯解:“宮中有花匠,自然能顧好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