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她就被一群人哄著重新回到病床上,護士給她掛上消炎藥水,并就她之前自行拔針的行為訓了幾句。
錦林不知事情如何變成了這樣,她那明明早上還有公事的父親也在很短的時間里趕到了醫院,對陸冰笑得臉上皺紋都扭曲了起來,宛若一朵怒放的菊花。
錦林還從未見過他如此笑容可掬的模樣,錦驍不僅對陸冰態度諂媚,對待陸肖銘也是格外和藹慈愛,之后才生硬地表達了一番對錦林傷情的擔憂。
“肖銘和錦林是前后座,以后一定會好好照顧錦林。”陸冰說。
而陸肖銘對著錦驍居然也擺正態度,允諾了一句“我會照顧她的。”這話說得人模狗樣的,不知情的人大概還以為他是那種五好少年當然忽略那頭扎眼的金色卷毛。
然后眾人便圍著陸冰,重回會客廳聊天,病房里又剩下了錦林和陸肖銘。
錦林冷淡地問“你媽不是讓你離開的嗎”
陸肖銘原本還有些坐立不安,聽了她的話幾乎立即恢復了以前的混蛋派頭,揚著下巴說“我想待哪里就待哪。”
說完便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叉著腿,表情仿佛在叫囂著“這里是老子的地盤”。
錦林已經懶得再跟他爭辯什么了,她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目光一直凝在屏幕,一刻也沒分點注意在陸肖銘身上。
電視上正播放著新聞,說的是警方已經逮捕了連環病毒襲擊嫌犯,大概是從去年年底開始出現的案件,兇手自稱瘟疫使者,把存放著炭疽病毒粉末的信封寄給帝都的幾所高校、電視臺甚至是國會大廈,造成了近百人感染,十幾人死亡。
九川離帝都甚遠,恐慌并沒有傳來多少,但僅僅從報道中就能感受到襲擊最密集的時候帝都簡直人心惶惶。
嫌犯是今天凌晨被抓到的,這幾乎是下半年最爆炸性的新聞,一早上所有電視臺都在循環播放,甚至錦林現在所看的中央新聞臺還用刺目的紅字標了一個顯眼的“喜訊”。
錦林聚精會神地看著抓捕現場視頻分析和對疑犯動機的剖析,但陸肖銘顯然不太容易接受自己被長久地忽視,他對精神病罪犯并不感興趣,在病房里沉默了許久后,終于沒忍住拿走遙控器,強行換到了體育臺。
體育頻道里正在播放著棒球賽,錦林新聞才看到一半,十分不耐煩道“換回去”
“我要看球賽。”陸肖銘好整以暇地坐回了沙發。
錦林沉著臉,還沒等她想個好辦法讓對方不要在自己面前繼續找存在感,門忽然被推開了,沖進來的是顧洋。
他眼底全是紅血絲,臉色青白交加,仿佛一睡醒臉都沒洗就急匆匆趕過來了,身上酒精味還未散去。
他看了一眼陸肖銘,又撲到病床邊“要緊嗎聽說傷得很嚴重”
錦林意外他居然這么緊張,這家伙或許比她想的還有點良心,她故作輕松道“死不了。”
“別人打架你一個女生怎么還上去逞能”顧洋氣急敗壞地嚷著,“蠢死了”
錦林說“管好你自己,不知道誰被灌了那么多酒睡得跟死豬一樣。”
“你”顧洋氣得被自己口水嗆到,開始瘋狂咳嗽,臉漲得通紅。
錦林說“正好外面有醫生,趕緊去看看。”
顧洋好不容易平復了呼吸,想發火又顧及她的傷,半晌壓抑住情緒,才轉向陸肖銘“我有話跟你說。”
“你說。”
“這邊不方便,出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