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林覺得自己把他晾在外面有點過分,隔著門板又大聲說了一句“晚安”,才去洗漱睡覺。
帝都的網絡在一月十二號恢復了,只是網速很慢,連航空公司官網都打不開。
o上與慶冕日相關的就只有游行的新聞,對襲擊事件用惡作劇事故一筆帶過,仿佛那只是一個節日中無關緊要的意外,而對于夜間的封鎖街區更是只字不提。
錦林一整天都沒出門,趴在窗臺上看著外頭的雪景,雪斷斷續續下了兩天,整個帝都都被一層壓抑的鐵灰色籠罩,站在高處看過去更加明顯,好似現世蒙了一層灰紗,充斥著不真實感。
亦或許這種虛幻感也來自盛安星,他越來越黏人,整日和她待在屋里也不嫌膩,只當迫不得已必須出門時,才會放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他的態度與噩夢里的差別太大了,獨處的時候錦林會產生隱約的不安,仿佛得到了不應屬于自己的東西,不知什么時候就會付出代價。
回九川的時間是一月十三號下午,錦林不確定盛安星真的能弄到機票,畢竟臨到出發前,大部分從帝都起飛的航線都還是癱瘓的。她再三確認,盛安星卻只說讓她放心。
錦林跟著他坐上車前往機場,道路上的積雪已經被清理了干凈,街邊沒什么人,冷冷清清的。
車子出發不久,錦林的手機來電鈴聲響了起來,顯示了一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為帝都。
錦林接起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個男聲,微微有點耳熟。
“錦林小姐”
“是我,請問您是”
“我是陸肖銘的朋友,”說到朋友的時候,對方語速放慢了許多,似乎在斟酌用詞,“他出了一些事。”
提起到陸肖銘,又是在帝都,錦林順理成章地記起了這個聲音電話那頭的人是陸湛,她曾在宴會上和他說過幾句話,因此對他的聲音有少許印象。
不過陸湛既然不打算表明身份,錦林便沒想著戳破“陸肖銘怎么了”
“因為游行出了事,他不顧反對執意找你,所以這幾天被關了禁閉。”陸湛語氣微妙。
錦林莫名覺得他是在克制著沒對她釋放出惡意。
“所以呢”
“他拜托我聯系到你。”
“我沒事,你告訴他我現在挺好的。”錦林皺起了眉,準備掛斷電話。
“他一直鬧著見你。”陸湛一副勉為其難的口吻,“你在什么位置我讓人接你。”
“接我干什么”
“見陸肖銘,不然他會沒完沒了。”陸湛加重了語氣,“你在哪里”
“我沒有和陸肖銘見面的必要,你只要告訴他我現在很好就行了,”錦林說,“沒其他事我就掛了。”
“錦林,陸肖銘那么在意你”
“我和他是普通同學關系,你不要誤會,而且我還要趕飛機,沒時間掰扯。”
“你趕什么飛機”陸湛被激得聲音惱火,似乎認定她在撒謊,“現在哪里有去九川的飛機”
錦林果斷掛了電話。
這種關頭陸湛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找她的麻煩,況且她馬上就要離開帝都,才有底氣直接駁他面子。
錦林盯著屏幕,過了幾分鐘陸湛都沒有再打電話過來,她松了口氣,確信他不會再試圖讓她和陸肖銘見面了,想來陸湛對陸肖銘的請求本來就答應得十分勉強。
錦林收好手機,抬起頭,看到盛安星正手支著下巴,側過臉看她,他眸光幽邃,不知在思考著什么。
“想什么呢”錦林捏了捏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