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的時候,無聊感接踵而至,九川又開始下雨,雨滴敲打在窗戶上,形成一片模糊又催眠的背景音,但他過了好久才有睡意,時間仿佛在黑暗的夜晚靜止了,世界只剩下雨的聲音。
盛安星莫名產生了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這空虛感攪碎湮滅,整個人只剩下一具皮囊的幻覺。
錦林周末沒有回家,她嚴格按照了工作日里六點半起床,十一點半睡覺的作息時間,每天起床后先繞著操場慢跑兩圈。
她的身體素質實在不行,基本一圈下來就已經氣喘吁吁,喉嚨里一股鐵銹味,與在武館訓練下能毫不費力進行五六公里長跑完全不一樣。
錦林感到自己的身體簡直就像是已經老化的機器,周六第一天跑完步時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還好扶住了一旁的足球球門,才撐著沒栽倒在地。
“你是不是沒吃東西就跑步了”另一個正在跑步的男孩經過她身邊時停了下來。
錦林搖了搖頭,她的臉色通紅,完全說不出話來。
“以后可以先從短距離一點點往上增加,”男孩說完從運動褲口袋里掏出了一個能量棒遞給她,“待會兒吃點這個會好受點。”
錦林愣了一會兒,才接下能量棒,努力從喉嚨里憋出“謝謝”兩字。
男孩笑了笑,又朝前跑去,周末清晨的操場只有他們兩人,畢竟即便要上課,也沒有幾人會六點半就起床。男孩跑步時自來卷向四面八方亂翹的頭發正有些滑稽地顫抖,錦林垂下了視線,只當這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
但是次日男孩又出現在操場上,他跑步速度很快,錦林一圈下來他能經過她身邊三次,每次都放慢了腳步,目視前方壓著嗓子說聲“加油”,才加快腳步超過她。
最后當錦林慢慢悠悠結束跑步,并繼續像之前一天那樣彎腰喘氣,男孩也停了下來,和她閑聊起來。
“以前這個點從來都是我一個人跑步,”他對多了一個“跑友”十分興奮,“我叫卓晨,正在讀高一。”
“錦林,高二。”錦林氣還沒捋順,言簡意賅。
“居然是學姐,”卓晨目光又轉向她的左手腕處,“手腕受傷了嗎”
因為要運動,錦林只穿了一件較厚的運動服,不免將袖子往上卷了點,但因為用繃帶纏住了手腕,沒露出可怖的縫合疤痕,即使醒目了些也不會讓人有特別的想法。
“之前摔到手腕了。”錦林說。
卓晨似乎對她受傷還堅持運動十分佩服,主動教起了運動后拉伸。
有人一起的鍛煉變得不再枯燥,時間也仿佛變得快了許多,結束后卓晨還想加錦林o好友,但她直言自己沒有o賬號,于是兩人只限于晨練期間才會有所交流。
錦林對嘉文高中的生活十分適應,除了住宿有些不習慣。周末的時候學校不會管學生留校問題,室友芮冬去校外玩到快鎖門才回來,等洗漱完畢已是十二點之后,錦林雷打不動十一點前上床睡覺,她睡眠很淺,雖然芮冬已經盡量放輕了聲音,她還是迷迷糊糊間被動靜吵醒。
而錦林早起也會吵醒芮冬,不過這都還算好解決,錦林買了一副耳塞,早起時也只是輕手輕腳稍微洗漱一下,便拎著書包蓬頭垢面出去鍛煉和自習,一直到快十點鐘,她才回宿舍里好好收拾自己。
芮冬沒過多久就被錦林這副苦行僧般的生活規律震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