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結束,安德已是微醉,錦林把他扶回房間,一進門他便直接倒在床上。
“先去洗澡吧,你身上一股酒味。”錦林說。
“我要跟你一起洗。”安德哼哼唧唧,拉著她的手不肯松開。
“別鬧,快點去洗。”錦林抬腿踢了一下他的尊臀,安德總算放開了她,卻像煎餅似的在床上滾了一圈,然后酒意之下笑嘻嘻地看著她。
錦林忽然有種變成老媽子不停叨叨的錯覺。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放緩了不少:“想要的話必須洗干凈才行。”
話語剛落,安德便如背上裝了彈簧般跳起來沖向浴室,他洗了十多分鐘便出來了,敞著浴袍躺在床上,雙頰不知是被水汽熏得還是因害羞而浮出紅色,錦林竟從他的姿態里看出幾分含羞帶怯任君采擷的意味。
這讓她的心臟也開始跳得飛快,明明已經算老夫老妻,到現在居然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去洗澡了。”錦林拋下一句話便鉆進浴室。
只是等洗完澡做好心理準備出來時,安德這貨已經四肢攤開睡著了,錦林嘆了口氣,撩起一把冷水降下臉上的燥熱,走到床前給安德蓋好被子。
然后她坐到窗邊的沙發上,拿起手機看最近的新聞,順手打開茶幾上的礦泉水瓶喝著水。
房間隔音效果好,安靜得只能聽到窗外海浪和風的聲音,帶著富有節奏的韻律,一波接著一波,仿佛是自然的催眠曲。
一切都是那么平和寧靜,以至于錦林未曾察覺到任何異常。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失去了意識,醒過來的時候腦海一片粘稠,無法思考,而身體沉重僵硬如同石化,好不容易才能使得指頭稍有動彈。
遮光簾完全蓋住了窗戶,房間內沒有開燈,昏暗讓人迷失了時間感,也分不出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錦林逐漸感到有人站在床邊,緩緩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傳來的氣息是陌生而熟悉的——那并不是安德。
這個認知讓她清醒了許多,隨即而來的是因毛骨悚然生出的一片雞皮疙瘩。
那人俯下臉,在錦林的嘴唇上印上一個吻,然后展開了一抹笑:“你醒了。”
錦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俯視著她的盛安星。
他的五官相較于年少時期已經完全長開,就像一朵盛開在巔峰時期的,不遺余力地綻放出了全部的神采,此時再加上那刻意為之的笑容,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攝人心魂的妖冶。
但是如此的神態對錦林來說卻充滿了令人不安的陌生感。
“你怎么……”她艱難地試著發出聲音,聲音卻沙啞不堪。
“你睡了一天一夜,很難受吧?”盛安星的手指依然在她的臉頰和脖子上流連,仿佛在撫摸一個愛不釋手的名貴瓷器,那黏膩的動作分外折磨人。
錦林呼吸急促起來,因為震怒,她的臉都憋紅了。
“你做了什么……你想干什么?!”最后一句她終于喊了出來,然而拼盡全力的聲音也是軟綿綿的,沒有絲毫威懾力。
“不這么做,你會回來嗎?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盛安星說,“十年了,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別人追求,和別人親密,那個混賬東西還想用結婚綁住你,他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