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昊騏坐在沙發上,手邊是一包剛剛打開的香煙。
他很少抽煙,部隊禁煙,這是明文規定,他也沒什么煙癮。
只是現在,他很想抽一根。
他現在很煩。
煩得幾乎不能正常思考了。
還是那個煩心的問題他不知道該怎么去告訴阿黛拉她母親的病情。
他現在真的有些后悔自己去問白夜,但同時又有些慶幸,所幸是他一個人去問的。
要不然按照白夜那“不能向病人家屬隱瞞患者病情”的職業操守,阿黛拉現在就已經知道了。
孫昊騏吸了口煙,然后狠狠的把煙蒂按滅。
不管怎么說,都不能在今天說。
瞧著阿黛拉那樣子就知道,杰克曼夫人不一定與她說了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不然她怎么可能從醫院出來之后就連一句話都沒有了
孫昊騏現在是真的很懷念阿黛拉嘰嘰喳喳的聲音。
哪怕當時覺得很煩,煩得他恨不得把她的嘴給縫上。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孫昊騏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這句很矯情的話。
只是他現在一點兒都不覺得這句話矯情,相反他還覺得這話說的特對。
也許他需要花費很久很久的時間,才能把以前的那個阿黛拉找回來,也許,他終其一生也沒辦法讓她像以前一樣展演歡笑。
“好黑啊,怎么不開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黛拉的聲音響了起來,她的聲音有些干澀,但是卻帶著一絲輕松。
孫昊騏錯愕的抬起頭,循著聲音看過去。
他這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天都黑了,一個人影正站在臥室門邊。
那個人影很纖細,一陣風就能被吹倒似的。
但她卻站得格外直,昂首挺胸,像是個堅強的士兵。
“忘了。”孫昊騏回過神來,做賊心虛似的一揚手,把桌上的煙盒打火機盡數拿起,隨手就塞進了褲兜里。
只是他這手往褲兜里一插,頓時懵了。
因為他才發現自己的褲兜里竟然還有個盒子。
嗯
昨兒顧念扔給他、他順手就放褲兜里了,后來一直跟阿黛拉在一起,既沒有機會“銷贓”,也忘了。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阿黛拉已經摸到了電燈的開關,“啪嗒”一聲,房間里一片明亮。
阿黛拉的小臉上沒有淚痕,也沒有太多沮喪的情緒,她好像已經調整好了心情,被迫也好、坦然也罷,她接受了自己的身世,甚至
她還有一絲慶幸。
雖然她不是理查德親生的,但是至少理查德也不是那種對親生女兒下毒手的敗類。
雖然她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但是至少杰克曼夫人是真的把她當成親女兒看待、實打實的為她著想的。
雖然雖然她覺得自己已經很可憐了,但是至少,她沒有流落街頭,更沒有早早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