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的眉頭一皺,隨后看向了顧念。
顧念垂著眼睛坐在那兒一言不發,很顯然,她就是抱著“顧清不走,我就不說”的打算的。
她就那么淡淡的垂著眼睛,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多余表情,仿佛站在自己身邊撒潑的就是個路人甲而已,而她也完全不在意她是誰。
顧海看著顧念的模樣,雖然有些無奈,卻到底什么話都沒有說。
他只是轉而看向顧清,輕皺著眉毛說“清清別鬧,去做你自己的工作,我和你姐姐有正經工作要談。”
顧清被氣得臉都紅了“爸爸那些貼發票、整理文件的活兒我都快要做得比干了三年的秘書熟練了我不要再做這些了我也是您的女兒您不能這么偏心”
顧海被她氣得呼吸一滯,瞪著眼睛看著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了一句“滾出去”
顧清氣得一跺腳“爸爸”
顧念把文件夾一合,擰著眉頭側頭看她“鬧什么呢分不清輕重緩急能用你的時候自然會用你,不用你的時候就是你還幫不上忙,你覺得你行不代表你真的行。”
“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說我比不上你”顧清的火氣原本就來自于顧念,聽了她這話,瞬間就又把矛頭指向了她。
顧念輕輕一笑,看著她反問“你說呢”
“你、你你你你”顧清被氣得連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她死死地盯著顧念的臉,恨不得把她那張總是掛著笑的臉給撕爛了。
顧念轉回頭,食指輕點著文件夾,聲音淡淡的,卻帶著些許的無奈“清清啊,就你這急躁的性子,且得磨練呢,別急。”
“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顧清的眼睛都瞪圓了。
顧念一愣,隨后輕笑著聳了聳肩,轉而對顧海說“爸爸,要不你們聊我先走”
顧海的臉早已經黑如鍋底,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他瞥了顧清一眼,冷聲說“走,念念,爸帶你去你的辦公室。”
“好。”顧念跟著站了起來,拿著那份文件夾走在顧海的身后,聲音淡淡的說著,“要不爸,還是給清清安排點兒別的工作唄看她粘發票都粘膩歪了。”
顧海冷著聲音“換什么換這才幾天連個皮毛都沒學到,還指望她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顧念輕笑著,漫不經心的說著“其實就是爸爸您太護著清清了,我出去那會兒,珈哥直接丟給了我一句,自己干,做不好自己賠。”
“嗯”顧海錯愕的看向顧念,“你說真的”
在顧海的心里,顧念能取得現在的成就,百分之九十都該是洛珈的幫助。
盛世么,隨便漏出來點兒什么,都足夠顧念發家了。
顧念點著頭,完全沒有一絲心理壓力的答應著“是啊,珈哥那性子,在工作上總是認真得不像話,要不是太累,我上次也不能出事兒啊要不爸爸,您要不讓唐詣教教清清我可能也是因為被未婚夫管著,不好意思太過分。”
顧海皺著眉毛,似乎還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了。
顧念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見顧海看向自己,她這才說“爸爸,我就那么隨口一說,要是林姨知道您把清清送出去吃苦遭罪,肯定和您翻臉。”
顧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看著顧念,沉默了片刻后說“公司的事情她管不著。”
顧念輕搖著頭“可別了,就是學得慢些,您就慢慢教唄,三個月不行,三年五年總能教出來不是您又不老,時間多著呢”
顧海一瞪眼“我還想退休呢”
還三年五年
顧海實在是覺得,就顧清的潛質,三十年都未必教的出來
他當年也是白手起家,最了解這種生意經不是有人教就能會的,腦子是個好東西,但不是每個人都有。
有的人天賦異稟,扒干凈了再扔出去,用不了三個月他就能衣錦還鄉。
但有些人,他就適合當個吃喝不愁的二世祖,不闖禍就是萬幸。
這要是放在以前,那后者就是最典型的,適合家族用來聯姻結婚的廢物。
顧海無奈的搖了搖頭,誰都不愿意承認自己的孩子笨,而其實,要是沒有顧念比著,顧清的資質其實也不是完全入不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