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棉怔忡地看著江夜行,詫異于他竟然找自己問問題,還有江學神不會做的數學題?
“喂,你不用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吧。”江夜行用筆的尾端戳了戳額角,笑得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路學霸,這道題我是真不會。”
明明自己就是學神,還要叫別人學霸。路棉好笑,側過身拽了個草稿本過來,趴在他桌面上寫這道填空題的解題步驟。
年級大榜上,路棉和江夜行的名字從來沒掉出過前三,第一名的寶座兩人輪流坐。認真算起來,江夜行比路棉當第一的次數還要多。
比起路棉的低調,江夜行在附中的名號可謂響當當。
他不僅是學神,還是校草。
男生身高腿長,容貌白凈清俊,氣質出眾,說話時一貫溫潤有禮。不管是誰向他請教問題,他都耐心給人家講。班里不少女生借著問問題,想跟他多說幾句話。
不只是本班的女生,別班的女生路過教室,也會在后門偷偷看他一眼,然后興奮地拉著同伴討論。
哪怕高一高二不跟他們在同一棟教學樓,也有女生特地繞路過來偷看這位校草學神。
江夜行垂眸看著寫題的女生,她一手按在草稿本上,右手握著筆刷刷寫著,中間沒有絲毫停頓,好似對這道題的解題步驟爛熟于胸。
她扎著馬尾,臉側垂下來幾縷頭發,眉眼低斂著,長長的眼睫毛濃密卷翹,兩把小扇子似的,撓得人心癢,雙眸烏黑明亮,漂亮似琉璃。因為認真寫題,粉唇輕抿著。皮膚白皙干凈,微光中,愈發清透瑩潤,像朵雨后的梔子花。
微風吹來,發絲掃在臉上,可能有點癢,路棉抬手抓了抓臉,神情認真地將題寫完了:“搞定了。”
這道填空題確實挺有難度,繞了幾個彎子才能找到點思路,她在考場上算了好久。用數學老師的話來說,幾乎可以當作一個大題來做了。
收回目光,江夜行眉眼低垂,手指點了下其中一個步驟:“這個公式怎么來的?”
“你不知道?那天張老師講題的時候推導出來的一個公式。”
“哪天?”
如果講過這個公式,他不可能沒記住。
路棉歪著頭想了想,半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記起來了,是你去參加數學競賽的那天,張老師在課堂上講了一道超綱的難題,用到了這個公式,沒想到這次考試的題也用到了。”
江夜行扶著額:“看來是我錯過了,白白丟了五分。”
“又不是高考,還能補救。”路棉找出自己做筆記的本子遞給他,“公式的推導過程我記下來了,你看看吧。”
“謝了。”
江夜行接過厚厚的筆記本,卻沒有立馬翻看,而是看向她桌面寫到一半的理綜卷子:“這才剛考完試,你怎么就開始寫題了。”
其他同學都在對著參考答案估算分數,她好像一點都不在乎。
轉念一想,她的成績也沒什么懸念,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這套卷子是考試前一天晚自習寫的,沒寫完就開始考試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路棉說。
江夜行點頭,笑了笑。
路棉轉過身去繼續寫題,門外走廊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啊啊啊!好激動好激動,你說我們能看到阿晏嗎?聽說片場拉了警戒線。”
“我們站在警戒線外面遙遙看一眼就行了,你還想近哥哥的身?”
不用說,她們肯定也是去看那個大明星。
路棉抬頭看著教室前方的倒計時,上面用紅色粉筆寫著距離高考還有61天,能不能有一點身為高三生的自覺。
低頭看著桌面的理綜卷子,她不喜歡半途而廢,略一思忖,便拿了本書,把卷子夾進書里,又拿了支筆,起身準備出去。
注意到她的舉動,江夜行不可置信地問:“你也要去看那個什么姜男神?”
“才不是。”路棉把書抱在懷里,“我找個清凈的地方寫卷子,這里太吵了。”
她出了教室,下樓,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
水泥路的兩邊種滿了梧桐樹,正值四月,枝繁葉茂。陽光灑下來,透過枝葉的縫隙落在路面,光影斑駁,如同撒了一地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