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安匆匆趕到帝都醫院,想了想,徑直去為陳冬升辦理了出院手續。
陳冬升是這醫院里最難搞的病人,已經氣走了四五個護士,整個醫院里的人,只要去過他那個病房的,基本都受過他的氣,一聽說他要出院,飛快的就把出院手續給辦理完了。
苡安長舒了一口氣,剛坐電梯到達了陳父所在的那一層,就又聽見他在那破口大罵“我女兒是救人英雄,你竟然給英雄的老爸吃這種東西你信不信我找人曝光你們醫院的去把你們院長叫來”
苡安無語的推開了病房的門,小護士被他甩了一身的飯菜,連頭發絲上都還掛著青菜葉子,白色的工作服上全是菜湯,看起來狼狽極了,此時正委屈的低著頭,拿著掃把清理地上的殘渣與碗的碎片。
陳冬升還不解氣,繼續罵罵咧咧的“我一個月住院費多少錢夠你多少個月的工資了”
如若不是苡安進來,估計他能罵的更難聽。
見到苡安來,陳冬升變臉的飛快,擺上了一副慈父的模樣“安安你來看爸爸啦”
苡安沒理他,走去拍了拍小護士的肩膀,示意她把掃把給自己,那小護士眼眶里都是眼淚,把下唇咬的發白,搖搖頭,眼淚就撲簌撲簌的掉下來了。
陳冬升“欸”了一聲“安安,你去掃什么地啊你一個大明星,別弄臟了自己衣服”
這樣的口氣,不由的讓苡安想起以前演尸體的時候,有個劇組里的場務也是這樣。有回有個明星遲到,場務就硬生生讓她們那群有夢想的女孩子在雪地里躺了一個下午。
寒氣入體,每個女孩都凍的發抖,可沒有一個人敢站起來說不。
因為如果頂撞了他,以后也許連尸體都演不了了。
有個攝像師看不過去,去勸說了那場務一會兒,那場務叼著煙,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對著那攝像機說的,也是對她們說的“像她們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受不了走啊人家大明星那么忙,今天就因為行程耽擱了,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拍攝,難不成還要把時間浪費在等她們躺好的時間上嘛”
她們在他的眼里不是人。
而現在,陳冬升也如同那個場務一樣,像是對待她們那樣對待小護士,苡安壓抑著自己的火氣,手上用了點力,搶過了小護士手里的掃把“對不起,他沒禮貌,你去忙吧,這里我來掃。”
那小護士其實特別不想呆在這里,可是如果被告狀,不僅要扣工資,也許還要面臨被辭退的風險,這才一直忍耐著,只盼望著他早日出院,她早點解脫。她躊躇了一會兒,見苡安真的不要她呆在這里,這才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苡安掃地的時候,陳冬升一直在問“安安啊,爸爸現在身體也好多了,你不用太擔心我,唉你別掃地了,等會讓人來掃,來,和爸爸聊聊天。”
“你最近和顧總怎么樣啊”
“我聽說,顧總好像又搞了一個大樓盤,你可要好好拿捏住他的心啊”
苡安沉默的掃完地,直起身來“走吧,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出院。”
陳冬升本來還在說著話,聽到她這句話,當即皺起了眉頭“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出什么院”
這醫院可比五星級賓館還要舒服,不僅每天有專人伺候,而且還有醫生每天關注他的健康問題,簡直不要太滋潤,他根本不想走,甚至想要在這醫院里躺一輩子。
“我和顧承澤分手了。現在我也身無分文,這醫院的住院費貴的可怕,我的積蓄都用光了。”
“怎么會安安,你和爸爸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陳冬升不信,掀開被子跳下床,身體好的很,幾步就跨到她面前,面帶關切的看她“上回不是還挺好的嗎怎么分手了”
苡安佯裝傷心掩面“他的白月光離婚了,我不用做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