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毀滅之音撼動萬古時空，響徹無邊界海。
浩瀚的音波猶如滅世狂瀾，那牛棚立在其中，搖搖欲墜。
最終，只余下一聲凄慘的牛叫和一聲嬌叱。
旋即，那牛棚已經不知道被吹到了何處。
音波擴散，蔓延至整個奇異之地。
湮滅的道韻神光，瞬間就照亮了這無邊黑暗詭異的奇異之地。
同時也照亮了一臉驚愕的顏衢。
說起來，這還是周凡第一次見到顏衢的真實面容。
上一次，兩人大戰，顏衢整個人都籠罩在光影之下，周凡根本就沒能見到顏衢的面容。
整個人就是一光人。
現在一見，嗯，就是一普通老頭的面容，沒有多大的特別。
甚至若是將此地此景換做凡俗鄉野田園之間，再把顏衢身上那身有些滄桑殘破的甲胄給去掉。
那就當真與一個鄉間老丈沒有多大區別了。
“你你”
虛空之中，顏衢神色震怖。
只覺得周凡的實力，比之幾年前又進了一步。
這簡直是無法想象的。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實力想要更進一步。
哪個不是得以萬年為最少單位，耗盡所以心力，參悟天地之道，放才有那么一絲的精進。
但有時便是費盡心力，都是徒勞無獲，功果沒有半分進益。
這周凡，僅僅幾年不見，居然功果見漲了那么一絲。
可不要小瞧了這么一絲，強者之間的對決。
有時候，就是這一絲的差距，便能起到天淵之別的效果。
是化腐朽為神奇的奇跡。
便如此刻，周凡僅是一點神韻化身，便能一指將顏衢的全力一擊點住。
只是一接觸，顏衢便感受到自己的戰矛在戰栗，顫抖。
一指，便讓戰矛之靈產生了恐懼心理。
“這不可能”
顏衢手掌顫動，神色驚駭不已。
同時只覺得周凡身后那一道無盡大的幽暗大磨緩緩轉動之間，蘊含著一股無法想象的強橫力量。
那是難以形容的毀滅，竟是在磨滅他這一方天地的本源。
那毀滅之音貫通過去現在未來，一切存與不存，在與不在，有與無有之間，無始無終，似是天地開辟之初，又似寰宇湮滅之終結。
音波擴散之處，時空、命運、因果、陰陽等等萬道法則，盡皆不存。
轟隆
這一處隱秘在界海一角的奇異之地瞬間炸裂開來，無盡的死亡、凋零、衰竭之意盡皆被毀滅之音掃蕩一空。
霎時，一切的一切盡皆不存，所有的都不存在了。
全都回歸了虛無。
便是顏衢，在這毀滅狂瀾的面前，也不得不倒退幾步，猝不及防之下，受了傷。
不過，這一次他強忍著不讓卡在喉嚨里的一口血吐出來。
上一次，他已經吐血吐得夠多了。
這一次，說什么，他都不會再吐了。
而此時，他的坐騎與弟子，盡皆在那毀滅狂瀾之下，不知道被吹到了哪里。
此時的他，心中對周凡升起了無比的忌憚。
因為，比起當年的玉宸道人，此刻的周凡，絲毫不差。
而這意味著什么，他無比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