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云,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云圖。
“雨姐姐,在想什么呢”
“阿音,你說,公子他們現在在做什么”
雨汐盈盈起身,腰上流蘇發出細微的碰撞之聲,清脆而優雅,攏了攏一頭青絲,望著天際,柔聲道。
“在做什么啊”
竺音雙手支頤,雙眸微微有些失神。
“應該在忙吧。”
天宇之上,一場瓢潑血雨,又是連下一月有余。
血雨停落,寰宇依舊還是那個寰宇。
占據半數漢疆的太平道,停止攻勢,將矛頭指向了治下的各大勢力,以金甲力士為先鋒,破山伐宗,一副不死不休的姿態。
而漢庭,卻是并沒有趁著這個有利時機發起反攻,底下各方皆是心懷鬼胎,誰也不愿先出頭。
一時間,場面倒是挺清奇的,太平道這邊打生打死似,漢庭這邊,各種口號喊的是震天響,卻是始終沒見誰先踏一步。
而秦、楚,其局面比之漢庭,半斤八兩。
各種戰事每天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生命,在這一刻,便如路邊野草,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彥州,此刻已為太平道治下。
玉華門,云羽峰。
往昔的云海飛峰之景,此刻已成殘磚爛瓦一片。
長空之上,金光雷霆密布,轟擊在護山大陣之上,蕩起一陣陣漣漪,陣光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黯淡。
玉澤此刻的臉色陰沉的簡直能滴水。
縱使他先知先覺,用盡了各種手段,在這彥州占據了一席之地。
但是卻沒能料到,太平道竟是如此的喪心病狂。
一點余地都不留的,沒有絲毫理由,便突然對各門各家,發起了攻勢。
若不是他自一處機緣之中,得來了一件護山之寶,說不得今天就要留在這里了。
“門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走吧”平溫栩勸解道。
“走”
恨恨的咬了咬牙,玉澤冷著臉,轉身踏入一口黑幽大洞之中。
距離那一次大戰,已經是百余年頭。
自四十年前,漢庭各方終于是推出了一位盟主之后,在其率領之下,攻入太平道。
其攻勢勢如破竹,甚至推進到太平道腹地。
可惜,被太平道主設陣反殺,損兵折將,幾遭敗績。
最終,在互相都奈何不得對方的情況之下,雙方簽了一紙合約。
只是誰也不知道,這紙合約,到底能保證多少時日。
懸練峰。
周凡盤坐云團之上,神意沉入大衍珠之中,推演自己的成仙之道。
縱使外界風云變幻,懸練峰此處卻是無人敢于招惹。
即便是太平道,已經將治下各門各家推平的差不多了,對于懸練峰卻是置若罔聞,仿佛看不見。
事實上,也沒人能進得了懸練峰周遭之內。
四十年前,太平道主在設陣反殺了漢庭大軍之后,曾駐足觀望懸練峰,一語不發,第二日轉身便走。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卻都心有所悟。
此刻。
懸練峰山腳下,一處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