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車在離仁濟堂不遠的一個拐角停了下來,趙怡然接過李氏遞來的荷包,就下了車。
仁濟堂里這會兒人倒是不多,柜臺前等著抓藥的人不過只排了兩三個,趙怡然把要買的幾樣香料再從腦子里面過了一遍,便排在一個身材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漢子身后。
她還在分神想著回去后做臘腸的事情,很快就輪到她前面的那漢子,耳邊掠過他和伙計的交談聲,趙怡然還在想著這人的聲音怎么有幾分耳熟。
那人已是提著一摞藥包轉過身來,正好跟后面有些走神的趙怡然碰了個對面。
“王牙儈”
“大丫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兒”
這抓藥的漢子正是許久不見的王牙儈,他這會兒見到趙怡然獨自一人來藥鋪,還有些疑惑。
趙怡然忙笑著道,“我爹他們就在外面的騾車上,我進來買點兒東西。”
王牙儈聽了點點頭,“那行,我先出去,正好有事找你爹說。”
“好。”趙怡然心里猜想著應該是自家鋪子的事兒。
想到這里,她也不再耽擱,把自己要買的幾樣香料一一報給那伙計,聽到她要買的重量,那伙計還疑惑的打量了她幾眼。
等到那伙計把幾樣香料一一稱重,用紙把所有香料包好后,扎成一摞。
趙怡然忙把銀錢遞了過去,接過那一摞紙包就出了仁濟堂。
不遠處的拐角,趙振興站在騾車旁,不知跟王牙儈在交談什么,不過看那神色,應該是好事兒。
趙怡然拎著紙包一路小跑著過來,只聽得王牙儈婉拒趙振興的邀請,“剛染了風寒,這不,我還得趕緊把藥拿回去,煎了給她服下去,下次趙東家再來縣城,到時候我做東,還請趙東家一定要賞臉才是。”
趙振興聽了這話,見他手上拎著一摞藥包,忙道,“是我疏忽了,你只管忙去,下回來了縣城咱們再約也不遲。”
等兩人相互告辭完,趙怡然也正好走到騾車旁,王牙儈對她露出一個和善的笑,拎著一摞藥包就匆匆的走了。
趙怡然把買回來的一摞紙包放到一旁的簍子里,這才問趙振興,“王牙儈這是給咱找到鋪子的租家了”
“嗯。”趙振興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張協議和一個小銀錠子,“是鄰縣一家做吃食生意的,說是生意好的很,來咱縣城這邊開個分鋪,這是先給的一兩定銀。”
趙怡然接過這兩樣,就上了車。靠在后面的褥子上,把那張協議展開,協議的很是簡單,大致內容就是某某位于縣城某處的鋪面,經由某某協議,租與某某,于某年某月某日租下鋪子房屋若干,租金幾何,租期幾年一一寫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