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乾一的神情不由就帶上了一抹遲疑。
那身穿玄色斗篷的男子此時才轉過身,一襲玄色狐裘映襯得那張白皙俊美的臉越發瑩白如玉,姣姣好似天上明月一般。
不是程錦川又是誰?
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挲著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抱拳躬身的乾一,“怎么?”
乾一被那猶如實質的眼神看得直不起身,他知道是因為自己剛剛的遲疑,讓主子心生不滿了。
但是主子會如此生氣,也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分明主子的心情在越來越接近兗州府時是越來越好的,時不時的還能與他們一行人說說這周邊的風土人情。
就在昨日下晌接了一封飛鴿傳書后,主子當時的臉色就陰的好似能下雨一般。
以至于后來主子棄車騎馬,帶著一行人連夜疾馳,就連烏老都沒吭聲反對,好在別院備的馬匹都是千里良駒,他們一行人總算是在今兒下晌進了兗州府。
只是進了兗州城后,主子的神情看上去已經平靜了許多,他只當是連夜趕路,主子的怒氣已消。
如今看來,哪里是如此,分明是怒到了極致,竟然不顧以往行事的手段,直接想要要把那商家連根拔起。
他剛剛也是昏了頭了,跟著主子去了海外幾年,難道還不知道主子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只要是犯到主子手里的人,又有幾個討了好去的。
但是這次畢竟與以前不一樣,那趙家只是與自家商號有些往來,主子就能因為對方打了趙家的主意,就發了如此大的火,是不是……
難不成這趙家與自家主子還有什么旁的關聯不成?
他想起離京前兌二知道這次是由自己和坎六陪同主子出行時,那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是了,這些事往常都是兌二他們負責,就連兗州府這一片的布局,也是他和艮七照著主子的安排行事,他必定是知道一些內情的。
可恨這家伙竟是一點口風也沒露,害得自己這會兒莫名其妙就撞到主子的槍口上了。
這些想法也不過是在乾一的腦海里一閃而過,他人已經不由自主的就單膝著地,斟酌著開口道,“屬下剛剛只是有些遲疑……,咱們一來就直接讓這百味樓垮臺走人,日后在兗州府行事是不是多有不便……”
乾一的話說得很是委婉,他們對外畢竟是打的萬隆商號的旗幟。
要是行事太過乖張跋扈,雖能讓人心生畏懼,但是卻不能讓人心服口服,只怕如此行事對日后萬隆的名聲不好。
程錦川卻有些不以為意,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要說你能主宰旁人的生死,但是對付這樣一個不過開了幾家酒樓的小商號,他還真沒把對方放在眼里。
只要對方不來主動招惹自己,這樣的人他是連瞧也懶得瞧上一眼,只是對方卻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把手伸向了趙家,還打了那丫頭的主意,怎么能不讓他生氣。
勢必得要拿這什么不長眼的百味樓來立立威,一來給那小丫頭出口惡氣,二來也算是除了一霸,這百味樓竟然敢行此手段,看來也不是個規矩做生意的。
在這府城的聲名必定也有些齷齪,只要把他們過往干的那些事,稍微扒出來一些,只怕都不要他們親自動手,這百味樓就得灰溜溜走人,一個弄不好說不定還得官司纏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