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這些孩子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烏老顯然一下子就聽明白過來,看向程錦川的眼神卻是越發慎重起來,幾年前?幾年前他才多大,要是他沒記錯,他如今不過是弱冠之年。
幾年前還是個半大的少年,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年紀,別人都在踏馬尋花,他卻已經想到了要給自己布暗棋,他只怕還是小瞧了眼前的年輕人。
自己像他這般年紀的時候,不過才剛剛被老國公選做了一個貼身侍衛,與眼前人想比,差距何止是一星半點。
從這一刻起,烏老才真正收起了心里那抹隱隱的輕視之心,起身微微躬身對程錦川道,“但有差遣,莫敢不從。”
烏老的恭敬之意,讓程錦川微微訝異,隨即又有幾分明了,他忙站起身,伸手虛扶,“你是曾祖挑選的人,實在不必如此多禮,日后有什么只管直言便是。”
對于真正的強者,光靠強權威壓是不管用的,只能恩威并施,適當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實力,更利于收為己用,畢竟強者也只會屈服于強者。
程錦川還在很小的時候,祖父就曾告訴過他這樣的道理。
所以他不過是稍稍透露了一點自己的底牌,烏老的態度立馬就讓他知道,他先前的決定是多么的合宜。
烏老見他態度誠摯,先前還有的一點不自在,也很快就被他拋開。
“既然如此,老夫還有一疑,少爺如果方便,也給老夫解個惑。”
“你老請說。”
“這次少爺來這兗州府,所謂何事?這幾日我見少爺來了府城也只是在這宅子內,幾乎沒怎么出門,若是有事要辦,老夫最近也算是把這兗州府摸了一遍,還能給少爺跑跑腿……”
程錦川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其實這次過來純粹是為了我自己的私事。”
“哦?我怎么聽他們說,你是要在這里開間分號?”烏老的那雙清澈猶如孩童一般的眼睛突然狡黠的轉了轉,“難不成這只是個幌子不成?”
“……咳咳……”程錦川握拳抵唇,輕輕咳了一聲,一對猶如白玉一般的耳垂卻悄然爬上一絲紅暈,“那倒也不是,開分號原本就有這計劃,如今剛好是恰逢其會罷了。”
烏老的目光好似有些不經意的在他耳垂上掃過,眼底卻已經盈滿笑意,“少爺要是有什么事需要老夫幫忙的,盡管開口,反正我現在閑著也是閑著。”
饒是這六少爺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可以他的年紀也正是年少慕艾之時,真正是大好的年華。
烏老心下不覺就有幾分悵然起來。
程錦川聞言,心下卻是一動,目光不由閃了閃,沒有一下子拒絕烏老的提議,反而只是淡淡的接了一句,“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到時還望烏老助錦川一臂之力。”
烏老抖了抖自己花白的長眉,一雙眼眸里卻是快速閃過一抹驚訝,隨即一臉正色的道,“少爺有事只管差遣就是,無需如此客套。”
程錦川聞言卻只是笑笑未作答,起身拎了茶壺又給烏老斟了一杯茶,“這幾日,我看乾一他們幾個的武藝進步很快,據說是得了你老的指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