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里,面上隨即露出一抹凄苦的神色,“……唉……這人啦,一旦有了銀子就不認窮親戚了……”
“我叔他老人家前兩天得了風寒,這不,已經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好幾頓了,眼看著這人就快不行了,我們聽說了你們家今天給村里的人分殺豬菜,就想著來分一些給我叔回去補補,看看他老人家能不能挺過來……”
“姨父……你們家如今家大業大,不至于還舍不得這一點子吃食吧?啊?就可憐可憐我堂叔吧……哎喲,我那可憐的堂叔,如今已經瘦得只剩皮包骨頭了,可憐你侄兒我身無分文……,只能……只能……如今……”
趙老爺子聽著牛鐵寶這一番胡攪蠻纏的話,心里更是不齒牛家的為人,但是要是為了這點吃食,就與牛家的小輩在此爭論,又覺得有失身份。
他與趙振興對視了一個眼神,彼此心中都有些惱怒卻又有些拉不下臉來,與這牛鐵寶爭論個清楚。
一時間,幾人都有些僵持不下,清河村的眾人聽了,也只能在一旁小聲的嘀咕幾句,畢竟人家趙家與牛家確實是親戚關系,如今趙家的人不開口,他們這些外人又哪里好隨便開口。
張里正見了,不由輕輕咳了一聲,走到趙老爺子身側,“我說老弟,與這些人計較這點子東西,委實有失顏面,我看要不這樣,今兒就算了……日后讓人看著,不叫他們過來就是。”
趙老爺子聞言,心里雖有些郁悶,卻也知道張里正說得有道理,與趙振興交換了一眼神,這才沖那幾人擺擺手,“趕緊的給我走,下次要是在讓我看到你們來這里,小心我家護院的棍子不長眼……”
那牛鐵寶見趙家人就這般放過了自己,心中不由暗喜,想到來時堂叔關照自己的那些話,再看看趙家人拿他們無可奈何的樣子,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看來,這趙家的人都愛臉面,自己以后還得常來才是。
等到牛鐵寶一行人離開時,趙怡然也得了信,只不過等她出來時,早已不見那幾人的身影。
“大丫,你怎么出來了?”
趙振興見她腳步匆匆的自作坊里面出來,以為她找自己有事,忙走過來問道。
“我聽他們說,有別村的人來咱們這兒蹭吃的?”
“……已經被打發走了。”趙振興一想到剛剛幾人的嘴臉,面上也不由有些不好看起來。
“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咱們不是第一次給大家伙兒分殺豬菜,怎的這次竟然還會有人干出這樣的事?”趙怡然見趙振興面上的神色不對,不由暗自皺了皺眉。
“是牛家的一個遠親帶了幾個柳樹村的人一道過來的,說是……”趙振興把事情的大致經過說給趙怡然聽,未了,又把他們幾人考慮的結果告知趙怡然。
趙怡然聽了不由一陣無語,片刻后,又覺得趙振興他們就這樣輕飄飄的把這件事揭過去了,只怕有些不妥。
以她對牛家的了解,這樣的人,你要是不一下子讓他怕了,只怕日后就真的要如那狗皮膏藥一般,粘在你身上就不容易撕掉了。
趙怡然抬頭看了看趙振興還有趙老爺子,以他們兩人的想法,只怕還想著這次把人打發了,下次直接攔著不讓進就是了。
但是,以牛家人的秉性,這種事一旦開了頭嘗到了甜頭,只怕就沒這般容易罷手了。
看來這事要是交給趙振興他們去解決,恐怕最后沒什么讓她滿意的結果,說不定還要怪她心胸狹隘,沒有容人之量,……還是她來想辦法解決這件事吧。
事情她既然已經摸得清楚,也就不繼續站在外面吹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