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真還如自己從前認識的那般一樣,是個古道熱腸,又頗具俠義風范的人。
陳黑丫聽得趙怡然這般說,有些興奮的一擊掌,“那好,我等會兒就給我爹捎個信回去,看看捐多少銀錢合適。”
“嗯,你也不要著急,這事等你回去了,再與陳大伯商量也不遲。”趙怡然已經把桌上的紙張,收拾的差不多了,她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匣子,把這些紙張統統放進去。
“現在,暫時不要建房屋,頂多就是一些桌椅板凳,還有請先生坐館的費用,有我們來,完全可以應付的過來。”
“我知道,只是想著咱們村子里面也能有間私塾,我這心里就替那些孩子們高興,他們日后想要讀書識字,就無需跑到鎮上那般遠的地方了。”
趙怡然看她因為激動,而顯得格外明亮的雙眸,嘴角不由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她把桌上剩下的幾張紙拿在手里端詳了片刻,才遞給陳黑丫,“看看這個。”
陳黑丫不知她是何意,只得順勢接過,低頭瞄了一眼紙上的字跡,片刻后,微微張大了嘴,“這……這……”
“怎么?可是覺得哪里不妥?”趙怡然見她這樣,佯裝不解的故意問道。
“不是。”陳黑丫有些神色復雜的看了趙怡然一眼,不知怎的,聲音竟微微有些發澀,“大丫姐……你可……真好……”
趙怡然見她眼眶突然微微有些發紅,看向自己的眼神格外誠摯,便故意的對她眨了眨眼,口氣促狹的道,“怎么?你現在才知道我好呀?我一直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
陳黑丫被她這句話逗得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明亮的眼眸里面好似蒙上了一層水霧,她借著撩頭發的動作,不著痕跡的用衣袖拭了拭眼角。
趙怡然見她這般,權只當做沒看見,伸手自她手上把幾張紙重又拿了過來,微微嘆了一口氣,語帶感慨的道,“你我小的時候,都是吃了不少的苦頭,不說每日家里的家務活有多少要干,就連地里的活計也要幫著操持。
就是與我們差不多大的枝兒、柳兒她們,打小也是這般過來的。
可是,誰讓我們是女孩子呢,除了這些活計之外,該學的針線還得學,其他事事卻都要屈居于家里男孩之下,就算我們這幾家的爹娘都是疼愛孩子的,也全然做不到把家里的兄弟姐妹一視同仁。”
“就是現在……”趙怡然說到這里頓了頓,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博古架上,茫然好似沒有焦距一般,“這幾年,我們作坊雇傭的大多數是村里的媳婦子,她們每月掙回去的銀錢并不比那些當家的男子少,可是在家里的話語權卻遠遠沒有男子的重要。”
“你看如今村子里大多數人家手里都有了閑錢,只要家里有適齡的孩子,大多也送去了鎮上的學堂去念書識字,但是這些權利也僅僅只限于針對各家的男孩。
像我們這樣的女孩子,最多就是跟著自家爹或者兄長后面,學上幾個字,那已經是極為疼愛孩子的人家才會這般做,不然光是家里的活計都不夠她們忙活的了。”</p>